75弔唁[第1頁/共2頁]

蓮嬪、琪嬪、如玉,都曾有一時寵嬖,香消玉損卻不見他有涓滴動容。她們或許為家人存了幾分私心，卻徹完整底成了他的棄子。帝王的心,好冷！

琴音緩緩傾瀉，昂揚處清越，低徊處幾次。直如兩人執手相望，喁喁低語，拜彆依依。

月光暗澹，孤星無言，霜天冷寂。地上梅影簇簇一動，隻疑是故交影來。

皇甫鈺打起精力，“延安侯要反啦？”

未央宮一如既往，屏開芙蓉,帳設瑞腦，琉璃掩映，蘭薰如龍，燈光重重，人影幢幢。踏進宮門時，燕脂心中幾分恍忽。清楚是分開未久，倒是到處陌生。腳下遲緩，隻覺山石樹梅後隨時會轉出一人，既驚且喜：娘娘，您終究返來了。

送走了皇甫鈺，他的表情一向都很好，見海桂冇了聲音，隻是鳳眼掃疇昔，腔調懶洋洋，“持續說。”

海桂剛想喊傳膳，燕脂一揮手，袍袖上藐小的薔薇晶石簌簌明滅，聲音清冷，玉石相撞，“早膳撤了，隨本宮走一趟宗人府。”

燕脂望著正中的牌位，“端妃溫氏”，口中喃喃一遍，唇邊有一抹暗澹的笑意。持了香，在正中的蒲團跪倒，合手抵額，閉目拜了三拜。

打滾，哭。

海桂恭聲答道：“皇上說，那是繁華的敬愛之物，連同繁華常日用慣的東西，都一併葬了。”

皇甫覺漸漸勾起唇，“提及來，她跟朕最久……她想要的，朕便給了她。奉告邢曜，明早朕要見到她的供詞。”

九州清晏殿。

燕脂將香插好，默立了一番。淡淡說道：“淨手。”

皇甫覺將她帶到恬嬪處,便存了借恬嬪之口解釋的意義。他在表示她,如玉有本日是咎由自取。

燕脂晨妝初成。

皇甫覺忽的一笑，一口茶差點噴出，海桂趕緊閉嘴，偷偷打量著他的神采。

皇甫覺氣的連說三個好字，“《陽關三疊》，好一個《陽關三疊》。她倒是真把她視為知音。”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來歲那邊看。

被簇擁進閣房前，她仍轉頭望了一眼。

皇甫鈺瞅著他但笑不語，皇甫覺一正神采，“歸去以後從王妃口裡探一探，燕府比來是否有異狀。”

熟諳的人,熟諳的陳列。

琴音嫋嫋，於低迷處歎了三歎。她側著臉，有半晌不動。悄悄開口時，聲音便有幾分漂渺，“繁華的大聖遺音琴呢？”

皇甫覺哼了一聲，想了想方自言道：“也好，宣泄一番也省的鬱積於心。”

“不消在朕跟前服侍，來喜返來之前，你便跟著皇後。”

螺髻高挽，流蘇壓鬢，蹙金雙層廣尾鸞袍，蔻指丹唇，眉宇凝翠。拿了茶杯，啜了一口，身邊人早捧了漱盂來。

燕脂在回未央宮的路上,滿腹苦衷。如玉死了，她肉痛之餘另有一份自責。如果她留下來，或許這統統便不會產生。唯今她能做的，便是找出事情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