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救美[第1頁/共4頁]

女官讓侍女們守在屏風外，親身替董曉悅脫下號衣，謹慎翼翼地疊好，置於一邊的銀托盤上。

世子身子一僵，很久才道：“孤是要換衣。”

董曉悅依言坐下，女官俯下身，佯裝替她取耳璫，小聲在她耳邊道：“季孫令我帶句話給娘子，晌午的蜜羹中下了□□，徹夜有勞娘子，事成以後解藥當即奉上。”

她硬著頭皮開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娘子為何有此一問？”

屏風裡隻剩下董曉悅和楚世子大眼瞪小眼。楚世子約莫喝了很多酒，雙頰和眼眶都染了薄薄的酡色，看向董曉悅的目光有些直愣愣的，眸子子卻格外的亮。

她隻躊躇了半晌，一咬牙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關頭時候不宜打草驚蛇，隻好捐軀一下了。

董曉悅頭上頂著一堆金玉, 額前墜著鴿子蛋大的明珠，穿戴迤邐的廣袖衣裙, 端動手，平視火線，在禮官的導引下款款走入錦廬中。

那世子早不病晚不病，董曉悅思疑又是齊國人使了甚麼手腕。送親一行中除了她這個心胸鬼胎的刺客外，另有一名齊國特工與她照顧，乃是魯國大夫身邊的侍從。

“此人乃是晉國庶公子子柔......”女官答道。

女官向佳耦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頓首禮退了出去。

做完這些，她又跪下把絲墊鋪在董曉悅身前：“夫人請坐，奴婢替您解發。”

“他常日......”

下車見到本尊, 那楚世子長得倒是人模狗樣, 不過端倪和燕王殿下並無類似之處，董曉悅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誰也不曉得燕王殿下在夢裡會不會換一張臉。

楚世子深深看了新夫人一眼，對魯國大夫道：“賢大夫多禮了。”嘴角仍然噙著笑，可目光已經冷下來了。

她身後還跟著一溜五個女子，個個是綺年玉貌的王謝淑媛, 隻不過服飾比她低調很多。這些都是世子明天同時要娶的媵妾，陳國一對媯姓的雙胞胎年紀最小, 才滿十四歲, 最大的蔡國女子也才十六歲。

眾來賓一愣，這魯姬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人家誇她長得美，她不說禮尚來往，倒自賣自誇起來。史官捏著筆管墮入了兩難，這要不要照實記上呢？

“隨便問問。”

醉了好，醉了勝算大一點，董曉悅偷偷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薄汗。

兩人對峙著不說話，呼吸卻都沉重起來。

董曉悅做賊心虛地抬開端，公然見屏風外有個頎長的人影走近，外頭傳來侍女們存候的聲音。

角落裡的史官從速在絹帛上倉促記錄：“世子迎魯姬於青廬, 誦君子偕老之詩曰‘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

董曉悅心道好甚麼好，明天早晨就要鬥個你死我亡，不過還是虛假地朝他一笑，暴露一對深深的酒窩：“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