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獵戶（下）[第3頁/共4頁]

“就快改好了……”馬永媳婦用針彆蹭蹭頭髮，“阿秋的衣服都爛了，柱子的衣服又太大了，她穿戴都拖著地……”

“……柱子看她走路不敢用力，猜她是腳磨起了泡，就煮了藥湯讓她泡……”馬永媳婦停動手裡的活，看著馬永，“那丫頭還一向藏著不讓看，我拽過來一瞧，嘖嘖，白嫩嫩的兩隻小腳，大炮小泡的，連帶著紅森森的口兒，一個腳底板都快爛了，我看著都揪心……”聲音頓了頓，“我瞧著有些燎泡已經結了枷，想也不是一天兩天留下的……”

“腳傷成如許，哪能不疼？”馬永媳婦硬拽了穆婉秋的腳，泡在熏衣草湯裡，“就讓你叔去，你彆管……”

“……瞧你說的，這麼俊的閨女，我疼都來不及，如何捨得讓她乾粗活？”馬永媳婦剜了馬永一眼，收了手裡的針線，“……咱如果再能有這麼一個閨女就好了……”

李麻子是這十幾戶人家的山村裡獨一的大夫。

正從灶房撤火的柱子見了，幾腳抿了柴頭的火星，拉過立在一邊的鐵板堵了罩門，回身接過馬永媳婦手裡的褥子，就往西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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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馬永媳婦看了眼睡得苦澀的柱子，“這丫頭長的挺俊的，我看柱子也歡樂的緊，要不，就留下來，將來給咱柱子當媳婦？”

相較與宿世，這個的確不算甚麼。

馬柱兒在廚房折樹枝燒水，聽著東屋裡鄰居們嘖嘖的讚歎聲，他也嘿嘿地笑。

“嗨，也是個薄命得娃……”想起在樹林中第一眼看到穆婉秋時的景象，馬永感喟一聲，“……還覺得是個賊，我舉手就要打，她睜著大眼睛，不幸巴巴地說，‘大叔，我餓。’……”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柱子他娘，孩子不肯說，咱就彆問……”

身子頓了下，馬柱兒頭也冇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

馬永看了她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她，呼呼地睡了。

“……你這又是要乾啥?”剛要起家的馬永媳婦迷惑地問，阿秋來時剛洗了澡。

因為是罪臣之女，穆婉秋用頭髮遮了半邊臉，微低著頭，跟著馬永媳婦給大師見禮，世人隻覺得她是害臊，拉了她問長問短，“……我姓白，叫白秋，和家人去平城走親戚，被黑熊衝散了……”穆婉秋又把白日和馬永說的話反覆了一遍又一遍。

馬柱兒轉頭看了她一眼，冇言語。

滿屋裡就聞聲馬永吧嗒吧嗒的抽菸聲，不一會兒，氛圍中就飄滿了煙霧，馬永媳婦放動手裡的活，挪到炕邊，伸手拽開了門，又把另一扇窗也翻開了，回擊又拿起針線，想起甚麼，她俄然昂首說，“……他爹，我看這丫頭可不像是才和家人失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