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禍福自取非天意[第1頁/共6頁]

王衝冇把話說死，卻已給了機遇，吳近大喜，暗道這一通響頭可冇有白磕，正籌辦加些添頭，重重再叩幾個，王衝卻擺手止住，肅容道：“方纔受你叩首，是你本有大過，現在再叩首，哪有男兒樣？你兒子若也是這幅作派，明日就不要來了。”

“來了一個軍漢，說是來請罪的，機宜你看……”

“左丞這趟怕是打雁瞎了眼……這個王衝，我看要因福得禍！”

就因王沖年紀太輕，蔡京一黨反對他任一起安撫司要職，這讓王黼有了危急感，以為蔡京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要以一樣的來由，阻他介入相位。

見吳近僵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王衝也撤銷了跟他再聊聊的心機，轉開話題，和聲道：“既已叩首賠罪，本官也不為己甚，此事已了，今後牢記喝酒適度。喝多了，招事還在其次，傷了身的話，可不像現在，另有挽救的餘地。本官在瀘州時，西軍中的馬覺馬都監立下殊功，合法大用，卻在慶功宴上喝壞了身子，被調去任了閒差，這輩子的功業也就到了頭……”

“清楚是你說的，道貌岸然這話不就用在偽君子身上！？”

少女敞亮眼瞳跟著王衝的手指落在書桌上，紙上墨跡未乾，密密麻麻寫著蠅頭小楷。筆跡雖密，卻因王衝那還算不錯的書法，並不顯混亂刺目，反而顯得厚重沉醇。

話出了口，笑容才僵住，換作迷惑的語氣：“王官人？”

這些事王衝也是聽江崇說過，本就對軍事感興趣，與軍隊相乾的事件都記在了心上。

尚幸蔡攸與趙佶乾係也近，能夠直入禁中。中元節後，趁著趙佶大宴群臣，喜氣正濃時，蔡攸尋機麵君，泣血討情。靠著這張情麵牌，蔡京才保住了相位。

不以情麵，而用事功，王衝早就定下了與王黼訂交的原則，他所寫的東西，就是這份事功。

吳近笑道：“繁華畢竟是繁華啊，我掙不來了，便讓後代去掙。今後兒子當相公，女兒當皇後，我們爹孃，坐享其成！”

婦人輕捶丈夫的胸口，嗔道：“就曉得瞎想！”

這個吳近的確有些奸商，如果是他，王衝定不肯用，他笑道：“老子豪傑兒狗熊，總有分歧。”

驛館門口風燈遊動，照得明晃晃的，還是是迎來送往，熱烈非常，滿眼都是青綠公服，偶爾飄出一襲緋紅，立時被眾星拱月般圍住。

待吳近走後，李銀月噘嘴道：“老子這般德行，兒子能好到那裡去？”

不過蔡太師畢竟是幾起幾落的風雲人物，積威頗深，買賣人怯懦，不想招來費事，敲著邊鼓地勸酒客，酒客不聽也冇體例。

吳近歎道：“阿誰王機宜就是三王端蔡裡的王孝郎，人固然峻厲，倒是個君子，還被王左丞看重，能湊趣上他，總比我這個廢料老子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