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本凡鐵未試鋒[第1頁/共4頁]

這紈絝年事不大，也就十七八歲。他身上穿平常的西陵軍兵士皮甲，腰胯烈刀身負羽弓，頭上鐵盔歪歪扭扭地扣著，邊沿漏出一縷縷沾滿灰白灰塵的混亂黑髮。

“啊呀呀！還敢頂撞？莫非你不曉得我爹是誰！”紈絝將烈刀從精緻的野牛皮刀鞘中半拽出來，橫眉立目作勢威脅。

身為西陵國頂尖兒的柱石重臣武侯寇擎蒼的第十三義子，連個紈絝都做不好，太失利了。

更何況，神仙自有他的清閒，向來偶然偶然俯看體貼眾生。而這渺渺眾生們整日裡忙於小溫飽大禍福，神仙既然不管事，天然眾生也懶得理睬，早忘神仙。

就在這麼個底子算不上集市的襤褸集市裡，竟然來了個惡棍紈絝！

但是，已經晚了，一隻大腳已經從天而降，把寇歌手中烈刀帶著刀鞘一起緊緊踩在地上。

這一技，恰是寇歌家傳的拯救絕招，雲歸岫！

身邊喧華，地上蹲著的賣菜阿婆卻彷彿聽而未聞，自顧自的慢吞吞玩弄腳下那幾顆爛菜。

賣餅老夫滿臉的莫名其妙，“誰能不曉得嘛，十三哥兒嘛。”

除了這些在空中一望可知的景象，關於雲鼎城就再冇甚麼能夠讓凡人確知的細節了。六合之距遙遙，除非神仙，彆說登天，人間凡夫俗子就連稍近雲端細看打量的機遇也不成能有。冇人真的見過神仙，不過，數千年以來傳說曼妙，大家堅信雲鼎城就是神仙的宮城。

“呸！老子在宜都城裡大館子吃菜肉餛飩都不給錢，彆說拿你個破雜餅了！”

而在這龍腰將斷未斷的最狹小處的一道山隘上，麵朝山外廣漠中原，背靠盆地千裡膏壤，一夫當關扼守著西陵國門的，就是這座小小的石頭城末吾關。

巷深處，卻發見那邊土屋的茅草棚頂停著一隻巨大的烏鴉。天氣已經昏黃，看不大清那烏鴉的詳細形貌，恍忽之見那鴉身子極大，幾近趕得上村頭田間常見烏鴉的二三倍之多，身長尾長，正緩緩地扭動著大如壯漢巨拳的頭顱。

神仙撫我頂，

寇歌心頭一陣收縮，緩慢回擊去摸腰上烈刀。但是，他的警悟來得太晚了，從他身後暗影當中人影暴起，一隻鐵鑄般的大手已經猛扣向他的咽喉。

這刀本是凡鐵，經百鍊成鋒，卻久在鞘中，還未曾試刃利多少。

悻悻地轉過街角，信步躲進了一條冷巷。紈絝後輩十三哥兒，十七歲少年寇歌，悻悻地想著。

時候近傍晚，末吾關外草木暗伏四野昏混，跟著日色垂垂褪去，天空中雲鼎城的昏沉輝光覆蓋在石頭城牆上，忽明忽暗。

結髮受長生。

十二樓五城。

大衍龍骨的巨口怒張，銜著這片大陸至高的明珠高原和皚皚絕頂雪山，瘦龍長尾甩向南海，骨脈在大陸架上起伏，延長進入萬裡海疆，偶露崢嶸就變成星星島嶼。而龍爪騏張，延展出很多山川子孫，緊緊地按捺住了這片大陸的近半大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