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殘足（二）[第2頁/共3頁]

"隻是左邊的這首，小女鄙人，未曾讀過，還望孃親提點。"

纏足？不是吧？！在我對這個名詞的瞭解中，纏足無異於殘足，即便是十歲以內的女孩兒去纏這玩意，都會痛得呼天搶地的，更何況我一天足了二十幾年的當代女性？曾經在報紙上還看到如許一篇報導。

"鬚生閒事擔擱，害女兒們在此久候了。"

情勢倉促，收得慢了些，裙裾上不慎印上了一隻鞋印。

莊貔拍了兩下巴掌，已有一著淺綠色羅紗裙的丫頭從門外捧了兩套古怪的衣衫出去。但見那衣衫質料為暗玄色絲綢，內有細棉襯裡，設想極度龐大，針腳精密，用了20根鯨骨，140條繫帶線。

"束腰，三日，三日以後，我會請專事之人過來替你們纏足，你倆的這兩雙天足，是不管如何亦不成見客的，若要給人瞅見了，我們依月樓的大名非得被人嘲笑了去。"

莊貔本日上身穿攢著雙色金色的豔桃紅色的斜襟小夾襖，領口袖口各用仔兔絨毛攏了一圈。下身為新月白的錦羅裙，中腰用一根與上身同色的絲帶鬆鬆地束著。一頭烏亮的秀絲在頭頂攏成旗髻，金簪珠玉齊聚於上，跟著笑也不住的震顫。

"另有，你們且將裙裾提起來，讓我看看。"

"右邊的這首，是蘇東坡所出，歌頌三寸弓足的纖妙的，此詞掛在這，想必孃親是想要女兒們效仿當代女子的荏弱。"

憐兒有些驚駭，怯怯地向後退了兩步。

放著晌午的餐桌前的甘旨好菜，我隻能望肴興歎，食慾較著縮水了三分之二。望著望著，倒讓我想起了那日在窟中或人的囑托。

莊貔點點頭，非常讚成地看向我，等候我持續說下去。

退無可退，我也隻好無法作答。

本想這一世剛巧穿到一戶官宦人家，雖額娘早殤，畢竟額父寵溺，未曾遭此大罪。不想時過境遷，流落青樓，竟仍躲不過這般劫數。

但是門祿手上握著掌管那窟室的鑰匙，看來想要再見她，還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我的目光凝落在打扮匣，樓裡每位女人例定的金飾上。

"嫣兒，你長憐兒一歲，你先說。"

而憐兒跟我的境遇類似，也是自小冇了孃的娃兒，乾些個粗使活兒的男人，自是冇有那份細緻心機。

憐兒本來非常閒適，正坐在高凳上肆意閒逛著雙腳，目睹那女人出去，馬上從凳子上跳下來，站到我的身側向莊貔道萬福。

莊貔本日訓教完了，我和憐兒便各自回了房。前腳進房，後腳就有服侍的丫頭受命出去替我沐浴換衣，穿上那件傳說中的太古胸衣。不是蓋的，阿誰胸衣穿在身上真不必現現在的那些蕾絲花邊的玩意，光是那20根鯨骨就夠我的內臟對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