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伴君如伴虎[第2頁/共3頁]

他眼中似有慍色，低垂眼睫，凝睇著她道：“夜裡風涼，你穿得如許少，是想染了風寒要感染給我不成？”

沈戮冷眼看向柳心珠，命一旁的陳最道：“把她拖下去，關進棄殿。”

那邊有一張寬廣的玉石床，上頭鋪著皋比，案幾上燃著一爐香，沈戮半躺似的靠上去後，他像是有些倦了，捏了捏眉心，對容妤道：“給我換衣。”

沈戮略微鬆開她一些，探手拂過她垂落的鬢髮，沉聲道：“從明日起，你減少些藥量，我會尋彆的東西來給你做替代的。”

柳心珠盜汗直冒，她的汗水、淚水一併順著臉頰流落，竟回身抓著陳最祈求著：“快帶我走！去……去哪都好，不要讓我瞥見她！”

容妤抿緊了唇角，在他站定到她麵前後，她輕緩地吐息，而後，竟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悄悄地撫去了他臉上的那幾滴血跡。

莫非這此中另有容妤不曉得的黑幕？

沈戮抱著她身子，手指在她背脊遊走。

指腹隔著衣裳摩挲著肌膚，他指尖冰冷，令她時而感覺顫栗。

那個會在方纔殘暴斬殺一名宮女後，還會這般安靜地說話？就彷彿甚麼都冇有產生過，與他而言，彷彿方纔死去的，不過是一隻微不敷道的蛆蟲。

這令容妤內心五味雜陳，又聞聲沈戮命人抬走了那侍女的屍身，他還在以絹帕擦拭指間血跡，轉過身時，他轉頭對容妤道：“過來。”

是在這一刻，容妤竟後知後覺地感到甚麼叫做伴君如伴虎了。

容妤打量著柳心珠的模樣，見她的確是嚇破了膽普通。

柳心珠倉促瞥了容妤一眼，當即低下頭去，“你……你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確是厲鬼化身！”

他並非是偶然無情，而是在那被車輪紮過落葉與枯枝的泥路上，曾有攜著渾身清冷婢女的人呈現在他的麵前，今後他的內心便載滿了無聲靜夜，與滿山盈穀的，素白梅花開。

緊接著，她便又抬起視野，望向了朝她走來的沈戮。

容妤錯愕地蹙起眉，不知柳心珠在胡說八道些甚麼。

她點點頭，“吃了。”

暗淡室內，兩小我都冇有說話。

柳心珠踉踉蹌蹌地跟著陳最朝前走，路過容妤身邊時，她嚇得驚駭地端起了肩膀，捂著臉大呼起來：“拯救啊！有鬼！鬨鬼啦！”

在他的眼中，是否連她亦隻是順手便可摧毀的一個玩物？

暗寂令容妤略顯無措。

凝睇著的，是她疇昔的模樣。

亦或者，是他的心早已經留在了曾經幼年時的過往，她能感到他常常諦視她的時候，都像是在透過她的軀體去凝睇另一個靈魂。

此時現在，容妤震驚地望著那倒在血泊中的侍女，再看向跪在侍女麵前哀哭的柳心珠，

“天都快亮了。”沈戮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裡，“我冇有睡意。”

她就隻是裴子瑩了，無人曉得她的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