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局中局[第1頁/共3頁]
雨幕未停,馬車在暗夜中似虛幻圖騰。沈戮並未撐傘,淋著雨看到了停靠在院門外的馬車,侍從同他道:“陛下,人在車裡。”
容夙緊抿著嘴唇,麵色逐步變得慘白,他緩緩地將茶盞放去一旁的案桌上頭,而後掀起長袍,站起家來,“陛下,微臣身為沈家朝的臣子,從始至終都未有過半分部不敬之心,更是從未健忘過本職身份,是陛下一次次地將微臣視作仇敵特工,令微臣垂垂死了心。”
“隻不過,你做出的那些肮臟活動,到底是諱飾不了的。”沈戮似有若無地低歎一聲,“寡人給過你很多次機遇,何如你從不珍惜,現在又將寡人帶來此處,當真覺得憑你與你翅膀的力量,就能要了寡人的性命麼?”
阿婉再次寫道:此地危。
沈戮握著茶盞的手重動了動,他沉著眼,明知故問般地冷聲道:“卻不知你所言……是何事?”
沈戮聞聲這話,沉默好久,在這夜深雨涼,萬籟俱寂的黑暗裡,呼吸彷彿已凝固成冰,醜惡與猜忌似蟒蛇的信子普通纏繞著君臣二人。
但是,門外俄然傳來了通報聲,容夙命侍從出去後,那侍從悄聲在容夙耳邊說了幾句,容夙瞥一眼沈戮後,像是賜與臨終體貼普通的側過身,表示來者是見沈戮的。
沈戮與容夙之間的仇恨,的確不是一朝一夕能消弭得了的。
這偌大的書房內隻要他君臣兩個,燭光昏黃,映著相互的表麵與心機。明顯都已心知肚明,卻又都還在摸索,就彷彿誰先泄漏了企圖,誰就輸了一半。
直到談起了幼年時的風景,容夙忽而話鋒一轉,道:“十餘年前,陛下意氣風發,但是想起當時,始終有一事令微臣對陛下心胸有愧。”
這三字一轉,容夙的神采一凜。
沈戮冷眼望著他,向他點了點頭,方纔落座。辜嶠恭敬地跟從他一同走進了書房。
沈戮心下不安,而侍從已經在這時撩開了馬車簾子,他對阿婉道:“女人,丞相催你疇昔了,可不能擔擱了。”
他將其握緊,以口型問阿婉道:“她人在那邊?”
“丞相這話又是何必?”沈戮端起本身的茶盞,靠近嘴邊悄悄喝下一口,又道:“你幫手寡人多年,向來都是鞠躬儘瘁、矢忠不二,寡人本來是從未思疑你的忠心,隻不過——”
“莫非陛下還冇有看清眼下的情勢嗎?”容夙發笑道:“陛下的身邊連一個得力的親信都冇有了,你如同是冇了利牙的病龍,再無一統江山之力。已到了這類節骨眼,你如何還不肯交出玉印?歸正你已隻是個被後代情長亂了陣腳的君主,是不配統領重臣的。”
沈戮恍然間明白了很多。
而將沈戮帶到此處的人,恰是徐展,他現在已與容夙同心合力,隻為將沈戮手上的玉印完整奪下,好助幼主即位成帝。
這個名字令沈戮略一恍神,很快就想了起來,他驚詫道:“你是如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