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第2頁/共4頁]

夏梨坐在床沿，用手將嬤嬤額邊的亂髮扒開，手指有些顫抖，她僵著冰冷手指，伸手摩挲那臉。

她轉頭看向床上的錦嬤嬤，降落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侷促地迴盪，撞得民氣神不寧。

“好，那就這曲。”

“走了……走了也好啊……走了就再不消再刻苦了……”

卿藍往門裡頭虛虛望了一眼，“飯是不肯吃，說話倒是說話，不過都是跟錦嬤嬤說的，神神叨叨，嚇人得緊，奴婢真擔憂會出事。”

“看來，阿梨比我要安然很多。”

她隻望著床上的人，冇理他。

她直愣愣地看他，聲音飄忽不定。

她仍然冇有反應。

“嬤嬤……你如何能忍心呢……”

卿藍站在一旁，一手緊握著篦箕，一手捂著嘴巴，拚極力量才氣讓本身不哭出聲來。

“孃舅，天亮了。”

“在，卿藍在……”

她見他不說話，神采一恍忽，自嘲一笑。

“在，卿藍在……”

“嬤嬤……一起好走……”

回南風府中的路上，她一向緊抱裝錦嬤嬤骨灰的青釉壇，望著窗外入迷。與她同乘的還是牧徊，他坐在馬車的一角，一向看著她。

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如白瓷般的雙手相疊著。

她沉默了很久，纔開口：“孃舅，明天你說的時候，我感覺真是有事理。”

她抓著嬤嬤的手，低頭一遍又一各處撫摩，眼淚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那手上，她隻是不斷地擦乾，再擦乾。

他一身青衫，神清氣爽。

他側耳聽著，那哀傷哀怨的調子在這清冷的夜裡聽來，泛著青綠的暗澹氣味。

“好啊，想聽甚麼？”

她伸手握住了錦嬤嬤的手，火焰和長髮一起翻飛。很久她才推開，將火把一擲，枯柴立即被染上豔紅，狂野邪風一吹，大火立即燎開，將錦嬤嬤的身材包裹進怒放的火花當中。

卿藍伸開薄弱的雙臂，將她的身材擁入懷中，用顫栗的手不斷地捋著她的背。

“因為給我試菜而中毒的宮人……因為我貪玩而被見怪玩忽職守的侍衛……因為照顧我而被讒諂的宮婢……”

“如何喜好如許悲壯的曲子？”

“以是啊，哭一哭就好了，哭一哭就冇事了。”她轉過甚，目光灼灼地看他，持續道：“要好好地送走故交，才氣更好地活下去啊。”

“嬤嬤你不是用心……用心不想走的吧……”

“你有本身的觀點，天然是更好。”

“嬤嬤……你一向叫我背誦宮中女戒……我還向來冇背給你聽過呢……”

卿藍看她這副模樣，鼻頭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公主……你不能如許啊……錦嬤嬤會不放心的……可不能如許啊……”

卿藍哭得梨花帶雨，冒死點頭，“在在，卿藍在呢……另有卿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