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犬戎主大鬨鎬京周平王東遷洛邑[第1頁/共6頁]

話分兩端。再說申侯在城中聞知四國兵到，心中大喜。遂與小周公咺密議：“隻等攻城，這裡開門策應。”卻勸戎主先將寶貨金繒，差右前鋒孛丁分兵押送返國，以削其勢；又教左前鋒滿也速儘數領兵出城迎敵。犬戎主認作好話，一一服從。卻說滿也速營於東門以外，正與衛兵對壘，約好明日交兵。不期半夜以後，被衛兵劫入大寨。滿也速提刀上馬，急來迎敵。其奈戎兵四狼藉竄，雙拳兩臂，支撐不住，隻得一同馳驅。三路諸侯，號令攻城。俄然城門大開，三路軍馬一擁而入，毫無撐禦。此乃申侯之計也。戎主在夢中驚覺，跨著剗馬，徑出西城，隨身不數百人。又遇鄭世子掘突攔住廝戰。正在危急，卻得滿也速清算敗兵來到，混戰一場，方得脫身。掘突不敢窮追，入城與諸侯相見，恰好天氣大明。褒姒不及隨行，自縊而亡。胡曾先生有詩歎雲：

多方圖笑掖庭中，烽火光搖粉黛紅。自絕諸侯猶似可，忍教鼎祚喪羌戎。

卻說申侯回到京師，安排筵席，接待戎主。庫中寶玉，搬取一空，又斂聚金繒十車為贈，希冀他滿欲而歸。誰想戎主把殺幽王一件，自發得不世之功，人馬占有都城，整天喝酒作樂，絕無還軍返國之意。百姓皆歸怨申侯。申侯無可何如，乃寫密書三封，發人往三路諸侯處，約會勤王。那三路諸侯，北路晉侯姬仇，東路衛侯姬和，西路秦君嬴開。又遣人到鄭國，將鄭伯死難之事，報知世子掘突，教他起兵複仇。不在話下。

單說世子掘突，年方二十三歲，生得身長八尺，英毅非常，一聞父親戰死，不堪哀憤，遂素袍縞帶，帥車三百乘，星夜奔馳而來。早有探馬報知犬戎主，預作籌辦。掘突一到，便欲進兵。公子成諫曰：“我兵兼程而進，頹廢未息，宜深溝固壘，待諸侯兵集，然後合攻。此萬全之策也。”掘突曰：“君父之仇，禮不反兵。況犬戎誌驕意滿，我以銳擊惰，往無不克。若待諸侯兵集，豈不慢了軍心？”遂麾軍直逼城下。城上偃旗息鼓，全無動靜。掘突痛罵：“犬羊之賊，何不出城決一死戰？”城上並不承諾。掘突喝教擺佈辦理攻城。忽聞叢林深處，叵羅聲響，一枝軍從後殺來。乃犬戎主定計，預先埋伏在外者。掘突大驚，倉猝挺槍來戰。城上叵羅聲又起，城門大開，又有一枝軍殺出。掘突前有孛丁，後有滿也速，兩下夾攻，抵當不住，大敗而走。戎兵追逐三十餘裡方回。掘突清算殘兵，謂公子成曰：“孤不聽卿言，乃至得勝。今計將何出？”公子成曰：“此去濮陽不遠，衛侯老成經事，何不投之？鄭衛合兵，能夠得誌。”掘突依言，叮嚀望濮陽一起而進。

又有一絕，詠鄭伯友之忠。詩曰：

巧語讒言媚暗君，滿圖繁華百年身。一朝駢首同誅戮，落得千秋罵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