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左右逢源 (上)[第1頁/共5頁]
差不離也就在那糞堆兒集合的當口,從城外田莊趕過來收糞的田莊管事也掐著鐘點到了牛馬市街口。等得人都聚齊,這位糞把頭方纔從那長凳上站起了身子,捏弄動手裡的木棍朝著集合的糞堆兒一捅,照著那木棍捅進了糞堆兒的長度收錢算賬。甭瞅著大糞是個臟玩意,可就這麼一早晨的工夫下來,牛馬市裡集合的糞堆兒少說能換返來三五塊白花花的大洋!
就像是現現在城南牛馬市的這位糞把頭,本來也就是牛馬市附近街麵上不著名的青皮地痞,連拜杆子都還冇尋著門路的主兒。常日裡倒也冇旁的癖好,也就是個見著骰子不要命的德行。估摸著是在哪家惹不起的賭場裡頭輸光了腰子裡最後一個大子兒,這位青皮地痞紅著眼睛在街麵上亂逛的當口,一眼就瞅見了牛馬市街口那剛收了幾塊大洋的糞把頭。
有那真捨得花心機、下本錢的,八角涼亭中間栽幾桿石竹或是實心竹,也甭管是江南大儒還是塞北文豪,隻要朝著那石竹或是實心竹掃上一眼,多數也得點頭晃腦地朝著仆人家讚歎一聲——您這是真曉得斯文風雅的主兒!
可就在如許繁華繁華的景色背麵,四九城裡埋汰的地界可也不長幼?
民國當局倒也不是全然不管四九城裡這些臟亂庶務,隻不過一年撥發下來的大洋層層過手、到處漂冇,等獲得了淨街的那些伕役手裡頭,也就是夠讓一家三口吃小半個月雜合麵的餉錢。就這點買鹽不鹹、買醋不酸的丁點散碎銀子,那也不能少了給街麵上淨街伕役頭兒的貢獻。
抬腳把那湊到了本身身邊的碎催踹了個趔趄,疤爺擰著眉頭低聲喝道:“常日裡抽大煙、逛暗門子,你倒是比誰都機警,可真碰上些端莊點兒的事情,你那腦袋就是個安排——新、老火正門雙龍對賭的鬥牛場麵,日子口兒可不就是明兒一早?!”
“疤爺,這時候天兒還早,街麵上淨街的伕役也都還冇攏齊備,要不我們先找個處所喝壺熱的?”
假山不拘大小,非太湖石、靈璧石、昆石、英石不消。皺痩漏透的講究自不必說,那假山還得能有天生育出來的青苔、幼樹,這才氣應了那山管人丁水管財的風水路數。家裡蓄著一座活山,這宅院裡天然人丁暢旺!
既然是種地,那天然就得施肥。也不曉得牛馬市中是打啥時候開端,竟然就呈現了一類人物,專指著這牛馬市裡每天倒騰出來的牛馬糞便發財。因為著四九城裡五行八作中的大拿、掌把子都叫把頭,這指著牛馬糞便發財的人物,也就被四九城爺們叫做了糞把頭。
估摸著是籌算戳起個本身的字號,這青皮地痞也就指著本身臉上那幾道刀疤當了招牌,取了個疤爺的名頭,真名倒是全然冇人提起了。
估摸著是有人瞅見了排闥而入的疤爺,從院門旁的鬥室子裡迎出來個四十來歲的老媽子,斜著身子朝著疤爺福了一禮,這才低沉著一口菸酒嗓朝正在四下打量著院子裡景象的疤爺笑道:“這位爺,您來這兒是訪哪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