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頁/共5頁]

柳氏一邊啐道：“日裡吃不敷，夜裡還要夢。”她一邊拿了帕子給沉哥兒擦嘴，一邊責備朱沅：“倒不如教他背誦幾首詩文了。”

朱沅心中衝動，也未幾話，在環雀、含素奉侍下換衣、淨麵，含素又捧上了青鹽和柳枝上來給她揩齒。朱沅一頓，數年後便流行牙刷，教她重用柳枝，倒真有些不慣。

朱沅：“因為不解，或是難以放心，以是有所思。”

因著朱臨叢十數年來並無出息，柳氏麵上不說，心底裡是對他非常絕望的，兼之先前她又隻養了兩個女兒，為著今後著想，柳氏暗裡是打著把朱泖調｜教出來，今後讓她招婿的主張。她是高看讀書人一眼，但再高看，能吃好用好住好纔是最要緊的不是？是以成心偶然的教了朱沅看帳籌算盤，外頭鋪子的管事來回話，也把朱沅帶在身邊聽著，便是去田間收租，也帶著朱沅一道去。時長日久，朱沅很有幾分無能利落了，不想朱臨叢又中了進士，要入朝為官了。更妙的是，柳氏老樹著花，又生了個兒子。

柳氏是個商家女。

朱夫人柳氏最得用的丫頭宵紅正在門外立著，見著朱沅忙笑道：“大女人來了。”一邊說，一邊打起了簾子。

朱沅一時不知這是一場好夢，還是疇昔那十數年是一場惡夢，心中混亂不堪，隻是目光不斷的在兩人身上挪動。

彼時讀書人總有些看不上商家，但朱老夫人左思右想，畢竟還是看得起商家女的嫁奩。

簾子後卻另一個粉衫婢女端著盤子，繃著臉皮兒走了邇來：“還不停止！雀環，你來了也稀有月了，怎的行事還這般魯莽？你當大女人是你們村上的粗丫頭不成？她怎經得起你這般搖撞！”

朱沅不睬這話頭，徑直坐到她身側，抱著柳氏的手臂，將頭倚在柳氏肩上。

朱沅拿了豌豆黃送到他嘴邊：“是了，若你多費了心機揣摩這豌豆黃到底是如何做成，指不定夜裡就發夢吃豌豆黃呢。”

柳氏不計本錢，好筆好墨服侍著，好先生請著，慣得朱臨叢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熬了十幾年，總算是熬出來了。

細細看柳氏眉眼間，不丟臉出她現在有些對勁的，但她又有些焦炙和遺憾。

朱泖便有些對勁的瞟了姐姐朱沅一眼。

跟著聲音方落，朱沅便覺本身臂膀被一陣狠惡動搖，她禁不住有些好氣又好笑的展開眼。

朱沅感覺非常熟諳親熱，就像是多年之前，本身身邊阿誰忠心耿耿的丫環雀環。

雀環嚇了一跳，吐了吐舌頭，訕訕的收回了手：“大女人，雀環是見您落淚，忍不住心急。”

柳氏抬眼看了看她，略皺了皺眉：“說是天漸熱了，畢竟遲早風涼，也不加件披風。”

含素為了讓朱沅日子順暢些，便暗裡去奉迎各管事媽媽，最後竟嫁給了方老夫人身邊最得用的陳嬤嬤的跋足兒子，陳嬤嬤畢竟有麵子，自那今後，朱沅的日子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