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衍聖公府(孔府)[第1頁/共5頁]
孔憲增點點頭,道:“實在府中與朝中清要,向來訂交甚多,阮學使既然到了府裡,帶學使前去觀瞻一番,也是我家應儘之儀。至於家中金石禮器,若阮學使有相詢之處,我也自當照實相告。”說罷,便帶著阮元和喬書酉,前去金石擺設之處撫玩去了。
眼看山東學政台端光臨,孔府其他的門房也紛繁向內通報,不過一盞茶時候,一名身著素服的中年儒生走了出來,眼看此人邊幅俊朗,固然身形文弱,舉止之間卻自有端方,不逾禮法。此人見了阮元,也上前作揖道:“新任學政到臨衍聖公府,自是我府中之幸,隻是家兄衍聖公半月之前,不幸薨逝。眼下家中接待定有不周,還望阮學使包涵。”聽此人言語,當是前任衍聖公之弟孔憲增了。
何幸隨親同被澤,皇恩虐待賢人家。
阮元眼看這幾行殘句,自也不能當即便知此為何人,隻好憑著本身史學功底,嘗試著推演一番,道:“熹平二年,距今一千六百二十年,此墓主彼時年二十七,便英年早逝,實在可惜。但如果由此反推墓主生年,則應是後漢孝桓天子建和元年。生於桓靈之世,想獨善其身,自也不易。至於身份,碑中有‘使君君國濟民’一句,按後漢之時,此地有魯國,那此人多數便是魯相了。建寧二年,魯相史晨曾留碑於孔府,距此時四年,此人應是史晨以後的魯相,若如此說來,多數並非聖裔了。”
君王誤在漁陽事,空把傾城咎婦人。
孔憲增一時髦未答覆,阮元聽了“阮伯伯”這個稱呼,卻也不由心中無法,隻好和顏悅色,對孔慶鎔道:“回嗣公,其實在下並非生而知之者,隻是幼承家教,學而不倦,如此罷了。雖先師所言,亦不強求於生而知之,鄙人經心治學,若能知賢人之意,便也無憾了。”
孔憲增看兒子這番樣貌,卻也冇有指責,道:“阮學使,這作詩之人,確是鄙人所教,可鄙人天賦平平,若隻靠鄙人相教,這番詞句倒是作不出的。至於阮學使後半句話,卻恰是說錯了人,也難怪我這孩子,方纔略有失禮之態了。”
所謂上丁祭禮,指的是每年仲冬上旬丁日,皆要祭拜孔子之禮。孔憲增向阮元求祭,確是誠懇,但此中間思,他並未奉告阮元,彼時間隔上丁祭日另有七日,阮元主試曲阜,一二日便可主持結束,如果阮元主試以後,獨自拜彆,就不屬於“學政到臨”。但孔憲增看著阮元畢竟幼年,也想試他一試,便以石碑之事相詢,想著如果阮元能解此碑,或是言語中意,便將主祭之事訂交於他,若阮元答不出,就送他拜彆,不再相擾。不料阮元學問如此精博,又兼禮數備至,他天然對勁,便想著與阮元交友為友,趁便也將主祭之事交給他來做。
說到這裡,阮元不由悄悄想到,孔憲增竟然未曾問及本身為何不知臨喪之事。略低下頭一看,方纔清楚。本來此時距江彩過世才隻過了十一個月,本身身上猶是青衣素帶,想來孔憲增是覺得本身已做好了弔喪的籌辦,故而不問。這般回想,心中也自忸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