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燭夜[第3頁/共4頁]

沈沅心臟“怦怦”地跳，小拳頭一下一下地捶在楊寄胸脯上：“這你也敢賭！如果輸了……”

沈沅起家披衣：“胡說八道！穿身好的去。轉頭拜將完了，總得回秣陵叫我阿父阿母瞧一瞧纔算完，免得他們擔憂了我們這麼久！”

“你要去哪兒？”沈沅復甦過來，也支起家子問。

哭了一場，說了一場，頹廢得要命，但壞情感宣泄出來，內心的憋悶也消逝了。他的手，和順地過來擦她的眼淚，愛撫她的頭髮，順著她的身材輕柔地揉她青紫的傷痕，最後那滾熱的大手覆在她火辣辣的肌膚上，在她耳邊輕聲說：“要活力了，就打還返來好了。”

沈沅卻睡不著，搖點頭說：“你彆吊人胃口，先奉告我，你為啥到建鄴來？莫不是等著他們抓你？”

楊寄定定地看著她因為要強，有苦說不出的難受勁兒，俄然把蠟燭放在榻外，點了點她的額頭罵道：“你這個傻丫頭，上趕著等人家欺負你！既然欠揍，與其讓彆人揍，不如我親身脫手，打得你利落！”邊說，邊揚起巴掌抽了下去。

沈沅回過甚，牙關顫抖著吐出三個字：“我冇有……”那些解釋的話明顯很簡樸，但如何也出不了口。

朝廷打了那麼多仗，現在多麼衰弱啊！建鄴幾萬疲軟的禁軍，那裡敢對於這幾十萬戰無不堪的粗悍新兵？

他們摒著氣等動靜。楊寄被抓入大牢的動靜一經王謐傳出，西府軍、北府軍和荊州軍立即沸反盈天，這些個冇如何練習過的粗老爺們拎起手上的兵器，先殺了幾個朝廷派來的軍官，嚷嚷著“不放楊領軍，我們反正活不下去了，不如造他孃的反！”

“名分抵甚麼用？！”

留在曆陽的西府軍和京口的北府軍是甚麼人呀？大半是大家嫌棄的流民和賊囚！楊寄在，他們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有了口飯吃，隻要乖乖的，天塌下來長人頂！這但是好久冇過上的舒坦日子了！但是如果楊寄不帶領他們了，甚或不在了呢？他們雖窮，也冇有笨到那份兒上。之前被編入長水軍的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鑒——他們就是最不受待見的一批！今後賣力是他們，捱打捱餓是他們，受輕視不平還是他們，日子又會回到最慘的光陰。

楊寄雙眼賊溜溜盯著她從被口暴露來的一抹酥白，顧不上答覆，先把腦袋紮出來亂鑽了一陣，才喘著氣重新昂首道：“本日要行拜將禮。”

不等她責怪，他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唇，另有那些順勢而為的事情，天然如綃紗屏風上畫著的潺潺流水一樣，閒逛著清波與光影，響起了起伏有致的水聲。那紅燭燒到了頭，紅蠟流淌成淚，傾斜過來，焰心越來越小，終究垂垂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