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湯餅[第2頁/共4頁]

永康公主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四週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弓腰站著的王庭川身上，漫漠地問：“這就走了？”

王庭川卻有他的犟性：“按國法，雖世家大族，見公主亦是麵君禮。我的禮數不到，豈不是落人話柄？”還是彎著腰，站立在院門口。

楊寄笑道：“那裡不平常？再平常不過的小戶人家做法。都督吃得還對勁就好。”

王庭川驀地昂首，冷冷說：“這事不消計算。她天然越不過公主去，但是她已經是下臣的良妾，也是能夠進族譜的。”

楊寄道：“越是甚麼都不吃，越是胃裡難過。我叫山荊做點好克化的吃食過來，她技術真不錯，你嘗一嘗就曉得。”也不管人王庭川同意分歧意，一溜煙兒地叮嚀沈沅去了。

他教得繪聲繪色，王庭川卻隻是點頭，雙手摸著案幾，終究摸到了酒壺，“嗬嗬”哭了兩聲道：“我和她，冇法行伉儷之禮！就是因為她，我的兒子冇有了，小妾又正瀕危，她把小妾關著不讓我探視，我內心這個恨啊！若她不是公主，……”

永康公主冷哼道：“不了，我在荊州等駙馬。”

王庭川見他陽光般的笑容，渾然不感覺有敗軍之將的泄氣，內心頓感暖和，搖點頭說：“不必了，本日胃裡燒得慌，甚麼都不想吃。”

楊寄笑道：“山荊跟著我在姑臧，每天吃肉，已經好久冇有吃過魚蝦了。到了荊州冇啥事，就是揣摩著買了各式魚蝦在廚房裡捯飭，連孩子都不去院子裡瘋了，跟著眼巴巴在廚房等吃。這湯餅，是拿鱅魚肚當上的肉剁碎了，和細麥粉一起揉製的，不如普通湯餅有韌勁，但是酥鬆綿軟，又帶魚香。都督可還喜好？”

王庭川不覺就有了食慾，喝了一口湯，本來是荊州處所所產的大頭鱅熬出的鮮湯，煨得烏黑，一點土腥味都冇有。而湯餅的麵片，則挼成二指寬的長條，柔若春綿，入口略酥，說不出的鮮滑。“咦？”王庭川道，“吃過各種湯餅，倒是第一次嚐到這麼入味的。”

卻冇想到離得老遠，就聞到王庭川身上的酒氣。他和王庭川前次在荊州會晤，曉得這傢夥量窄，幾杯就能倒，此次約莫又喝高了。

楊寄看著他那隻酒糟鼻子，這但是太原王氏家傳的意味——齇鼻，現在在酒精的感化下，顯得紅豔豔得奪目，那特高的髮際線，勾著稀稀拉拉的頭髮，束髮的冠子也掉了，一根玉簪簪不住太少的頭髮，已經搖搖欲墜了。王庭川哭得稀裡嘩啦，這副模樣配這個描述，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