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承諾[第3頁/共4頁]

“躺好！”沈沅凶巴巴道，捧來一盞蜂蜜水遞到楊寄口邊，“神采好差，喝點水！”

沈沅昂首問：“如何，你的人還要留在這兒？乾嗎？誰想娶我就嚇歸去？”

沈以良嘴張得老邁，半日都冇能合上。

楊寄夾在中間正感覺難堪，見有人打岔，忙順著說：“好啊！你啥時候想去，就叫我留在這裡的人帶你去。”

沈以良問：“你要甚麼機遇？”

楊寄咬著牙忍著劇痛，嬉笑道：“這一刀，是我給你的一個承諾——起碼一個月，我能夠不碰永康公主。”

楊寄終究欣喜地笑了，失血讓他的臉頰和嘴唇都有些發白，鮮血不竭從他捂著傷的指縫裡排泄來，沈沅說：“你褡褳裡另有金瘡藥麼？快進房間，我給你包紮一下止血！”

楊寄被逗樂了，笑道：“是呢！”見沈沅彷彿又要生機，忙彌補道：“也是庇護你！你還記得我們在原州的事兒麼，稍一不謹慎，就會給人家鑽空子。以是，一樣的弊端我不會犯第二次。你隻牢記，秣陵以外，除了我和二兄，誰來喚你都彆去。”

楊寄站在那邊一動不動，沈以良那把兩尺長的殺豬刀到了他麵前，他也眼皮子都冇有眨一下。沈以良畢竟還是循分守己的誠懇刻薄人，殺豬一刀一個，人一個都冇殺過，舉著刀架在楊寄咽喉上，竟然愣是下不去手，沈以良愣了愣，幾次嚷嚷：“我殺了你！我必然要殺了你！”胳膊卻顫抖著，越來越軟。

大師被楊寄本日喋血的一齣戲給驚呆了，隻要沈魯氏一廂側著頭不敢看，一廂又喃喃道：“五年……當時阿圓都二十八了！……”

沈沅想笑又笑不出來，伸手悄悄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但也不由自主地接過那隻裝著臭烘烘的老鼠油的瓶子。她當然記得，生阿火那天早晨，他們也在避禍，在最危急的時候，麵前這個男人伸出血肉做的胳膊，撐住了一根燃燒著的椽子，救了她的命。她用惡臭的老鼠油塗抹他燒爛了的傷口，那股味道，和那一幕鏡頭一樣，還真是長生難忘！

再說楊寄躺在沈沅的內室裡措置腹部的傷口，鼻端是內室清爽的香氣，在搖籃裡舞手舞腳玩耍的阿火收回“依依呀呀”的聲音，時不時還被本身的手指頭逗樂，笑得“咯咯”的；沈沅慣常用的桂花頭油鮮甜的香味飄飄悠悠，壓住了氣味奇特的金瘡藥味。楊寄在刀口疼痛與沈沅雙手的溫軟撫摩中感受著冰火兩重的分歧滋味，內心卻漫漠地有些放鬆的歡樂。

沈以良的刀漸漸垂下來，楊寄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刀背，笑道：“這刀鋒利，如果砍脖子上，我是必然冇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