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投降[第2頁/共5頁]

楊寄的慌亂被握著他手的庾含章感知到了，他瞟了瞟楊寄的手腕，脈搏跳動得非常——雖則楊寄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一絲不錯。庾含章笑道：“我風燭殘年，未曾想竟留下一個投敵叛國的惡名，將來或許還會貽害後代，隻是看著雍州百姓漸突變作道旁餓殍，才曉得最難的決定原不是所謂的‘大義’！死生之間，死為輕。將軍大智，當曉得如何挑選。庾含章一身肮臟……”他那雙剛毅而龐大的眼睛裡俄然凝出一汪渾濁的水色。

楊寄帶著他的兵，隻能遠遠地看著雍州城，被密密麻麻的北燕軍隊圍著——他們大抵籌辦悠長地圍困這座城池，悠悠然安營紮寨，把城池四周，乃至四周的青山黃河，都密密地設防。楊寄幾次想衝破一個口兒，給城裡送點糧草，但成果都失利了。

庾含章隻等楊寄漸漸開端佯做品茶了，纔開口說話：“楊將軍，現在楚國情勢不妙啊！”

楊寄半眯著眼睛看他：這隻老狐狸，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端著架子——但是又不得不說，這架子也真是端得非常標緻，平靜自如，彷彿他並不是甚麼投降的敗軍之將，也不是甚麼蒙受了饑荒煎心的苦人兒，而是山中吸露餐風，是以飄然若仙的得道之人。

這日是個晴好氣候，地上另有殘雪，反射著日頭淡薄的光。楊寄所帶來的北府軍，個個目光炯炯，如有殺氣，把明晃晃的刀、劍、矛、戟……從轅門口到中軍帳，架成一道長廊，刃口向下，見者無不心驚。

庾含章不予理睬，在楊寄起家過來接茶盞的刹時，手裡的茶盞一斜，滴了兩滴滾沸的水在楊寄的手背上。楊寄本能地手一抖，抬眼卻瞥見庾含章滿目標機心，那神采轉眼即逝。

他本身也低頭呷了一口茶，慢悠悠講故事普通說著：“你看，一個國度，提及來都是同僚同儕，但是有難的時候，卻會黨同伐異——黨同伐異如許的事吧，我也做過，不在於手腕，而在於目標。我也不說我庾某有甚麼大義存焉，但老是心心念念為了這片國土上少些紛爭戰亂吧！

全營防備，隻等人走近了，楊寄的親信才倉促到中軍帳回報：“報將軍！來的是庾太傅！”

楊寄看完，望著天空，淚光盈盈。他部下的人謹慎問道：“將軍，太傅的信裡如何說？”

楊寄谘詢地望向庾含章，庾含章滿不在乎普通點頭道：“是如許的。他們想聽聽我勸降將軍的話，不必避諱呢。”

他樂悠悠在中虎帳帳裡點茶，茶香很快嫋嫋升騰，在滿盈一室的紅色霧氣裡，庾含章瘦黃的臉彷彿又有了本來的童顏紅光，眉梢眼角，俱是通透的淡笑，彷彿涓滴不以本身投降敵國為意。他烹好了茶，喜滋滋對楊寄道：“來，你來取一盞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