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廢墟登基[第3頁/共4頁]

因而從何道省開首，道：“《詩》不雲乎：‘侯服於周，天命靡常。’陛下的禪位聖旨早已傳達各處，隻是楊公謙遜，堅辭未肯。現在情勢迫人，楊公不如勉為其難，也是應彼蒼預示，全萬姓期許。”

跪倒一個，就有兩個三個，最後張望的人也不得不從眾。尚書檯伏地的朝臣一片一片的。楊寄起先還扶一扶，但是他本身也精力不逮，流著淚隻是點頭，最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沈嶺從楊寄身邊顛末時，狠狠地掐了他胳膊內側一把，表示他復甦過來，這會子，該唱的戲還要唱，該演的戲還要演。楊寄滿麵淚痕，情感恍忽，隻聽沈嶺哀聲道：“庾皇後闔然薨逝，陛下傷懷已久，本日突發癲病，先欲持刀殺人，後又放火燒太極殿。尚書令帶虎賁侍衛救火不及，現在已經將陛下安設在後苑。但是國不成一日無君，眾位同儕意下如何？”

頭七的法事已經做過了，楊寄內心的傷慟卻完整冇有減少，常常到停靈的處所，幾近不敢疇昔，卻又心心念念想去看一看。此次，不例外的，又是赧然地出來，方纔見到棺槨，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下來，內心疼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發言的在那兒沾沾自喜呢，冷不防楊寄劈手取過禦案上的瓷筆筒，朝著下頭就砸疇昔，瓷筆筒落到那人的腳麵兒前，收回清脆的碎裂聲，旋即瓷片飛濺開來，把那官員剩下的幾句馬屁話全數砸回了肚子裡。

沈嶺刹時被擊中似的搖了搖，但他並冇有像楊寄那樣悲傷得昏入夜地，他低頭摸了摸那屍身的手腕，又細心打量了一會兒，而後垂淚道：“尚書令，保重！”

他們耳邊響起了一陣樂得近乎瘋顛的狂笑，他們的陛下皇甫道知坐在廢墟邊，看著曾屬於本身的宮殿化為灰燼，看著痛苦萬狀的楊寄，看著楊寄懷裡的焦屍，笑得止都止不下來。

楊寄把最小的楊燦抱在懷裡悄悄拍著，嘴裡安撫楊盼和楊烽：“阿盼，阿火，你們要固執，要給阿燦做阿兄和阿姊的表率……阿母在天上看著你們，才氣欣喜，才氣……去的不那麼遺憾……”

“退朝！”楊寄硬邦邦地說，拂袖分開了。

沈嶺拭了一把淚，語氣仍然冰冷得冇有任何豪情似的：“賭場上，這一把輸了，是不是該把下一把的機遇饋送給敵手？”

屍身的耳垂上釘著兩枚小小的圓形耳璫，被楊寄手指撫摩過後，黑乎乎的耳璫暴露一點金澤，這是楊寄在第一次和阿圓同床共枕以後，拿出這對金耳璫作為訂婚的信物，沈沅當了大將軍夫人以後，也向來冇有肯換過耳璫。

“為甚麼不是？”那焦黑的臉孔，底子看不出臉。但是，身量近似，又有耳璫，也隻能是沈沅。

沈嶺疾步走疇昔：“這……如何了？”楊寄騰出一隻手，拽住沈嶺的衣襬，昂首抽泣道：“阿……阿圓……這是我的……阿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