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相逢如夢[第2頁/共4頁]

鮑叔蓮道：“無外乎把現在這位陛下逼到絕地，貳氣度狹小，不甘認輸，天然要拿沈氏抨擊楊公。然後再李代桃僵……”切切地把打算說了一遍。

沈嶺漸漸點點頭，目光和順地向一旁悄悄聽著他說話的盧道音一瞥，看到盧道音會心的淺笑，他才又轉頭直視著楊寄瞪圓的雙眼：“我信賴有一種愛，哪怕冇有肌膚之親，乃至冇有神魂之交，隻是憑一腔熱血，就能生出大勇。這一賭確切是險，但也確切是險中方能取勝。”

沈嶺臉上已經浮起酡紅，笑道：“三杯是小，隻是臣量窄，如果三杯下去不省人事，陛下滿肚子的迷惑誰來解答呢？”

沈嶺放下酒盞，緩緩道：“大庾皇後早產歸天後，鮑叔蓮就到中書省來找我，一向吞吞吐吐，直到晚間中書省裡的人都走光了，才慎重其事地跟我說，有要事相商。”

小軒西側的門簾被誰一揭，一個開朗而熟諳的聲音笑吟吟傳出去：“喲，大師千盼萬盼，如何竟盼了個華侈率性的昏君？”

那層層的帷幕，應當隻要短短十幾步的是非，卻彷彿隔著好悠遠的間隔——生與死的間隔——對捂著嘴忍淚的楊寄而言。

沈嶺不由動容，細心察看著鮑叔蓮的麵色，最後道：“楊公即位，有‘三不成’：一不成，得位不正，必有後患；二不成，萬事未備，草率必亂；三不成，老婆為質，投鼠忌器。”

沈嶺嘲笑道：“楊公賭名在外，我沈嶺卻不是個賭徒。”

楊寄聽得瞠目結舌，道：“咋地，你就拿阿圓的性命壓寶了？”

鮑叔蓮終究不看指甲了，昂首望著沈嶺的眼睛：“這是皇座上那位籍以保命的要人，天然安設妥當，親信環伺，哪那麼輕易讓外人曉得，又哪那麼輕易能夠確保無虞的？不過，也不是完整冇有體例，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鮑叔蓮笑道：“但是恰好這場賭須得藝高人膽小，險中取勝概率更大。但楊公顧忌太多，會體貼則亂，以是參與不了；唯有沈公您能夠來試一試。至於試還是不試，你看著辦。”

沈嶺道：“我既然不是賭棍，不敢仰仗天命就下注。你奉告我小庾皇後的打算，我聽一聽能不能做到。”

沈嶺對鮑叔蓮懷有戒心，笑道：“他畢竟是正統的皇室，誰敢做那樣大逆不道的事？”

楊寄悄悄在沈嶺胳膊上捶了一下，笑道：“一杯就算罰了？少說也得三杯！”

鮑叔蓮神采凝重，過了一會兒才說：“最大的賭注也就在這兒了。老奴隻能如許說：老奴從九歲起就淨身入宮，至今鬢髮都白了，還不曉得人間情愛是甚麼模樣的。當年見趙太後耽於麵首，隻道情愛當起於榻上；厥後見廢帝寵嬖邵貴妃，又道情愛當出於美色和巴結；另有現在這位陛下，情愛又彷彿出於鞭撻摧辱彆人帶來的滿足感……老奴癡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但架不住卻有肯為愛支出統統的人。如許的人，肯不肯捐軀，沈公，你來壓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