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軍行[第1頁/共4頁]

王謐怒道：“這是反了！拿下！”唯恐威懾力不敷，想了想喝叫親兵把犯事的三名流兵當街剝了衣服，拿馬鞭子抽得一身血，以示儆誡，也是對本鎮住民的安撫。

跑堂的約莫也聽得心癢，笑道：“有本地的，也有剛駐紮的軍爺。此中有個玩得特好，十賭九贏，又不要錢，裝了一褡褳的乾糧路菜，真是！”

“不曉得啊……”又是一陣沉默。

而此次的仗，江陵王倚仗的就是荊楚處所的富庶，雄師後備糧秣充足，軍紀嚴明，上場就是嚴陣以待、叫人怯懦的模樣，才氣連戰連捷。以是，他這裡也得先嚴明軍紀，該打該殺的不能客氣，用點血淋淋的經驗，殺雞儆猴總有點結果，強過到時候打的是亂陣。

有人捅了捅楊寄：“小夥兒，你年紀輕，娶媳婦了冇？”

王謐感覺好笑，“嗬嗬”剛出一聲，裡頭齊刷刷的目光就投了過來。阿誰不平氣的地痞兒，帶頭連滾帶爬撲過來：“使君看看，這是坑人啊！”

王謐聽著不快，神采也冷了下來：“叫苦誰不會叫苦？我的兵就不是人？不需求糧食度日的？眼下國難當頭，你還是當過官的人，如何不曉得諒解？”

王謐撐著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拱拱手把來人送走。隨即，便是輪到他愁眉苦臉了：軍隊裡最怕的就是亂，但是人肚子餓時，甚麼禮義廉恥都顧不得的。前次他也隨軍兵戈，雖是管的後備糧草，但是也是眼睜睜看著兩方的兵卒，哪還管是哪個大王部下的，見到吃喝的就眼睛發綠，活像餓狼似的——兵戈打到最後，就是混戰，而這些人，本來誰不是大楚的臣民，誰不是好幸虧家過好小日子的！

逃兵更是刁悍，王謐這話裡有赤_裸裸的威脅之意，來人怔了怔，鬆了些口：“叫我們犒軍發餉，也不實際，如許吧，我調集鎮上不足糧的人家，能捐助就捐助些個吧。”

在軍中任參事的王謐這段日子也累得神采焦黃，偏生措置營中瑣事的任務都是他的。纔在臨時清算下的驛亭住下，告狀的人就來了，並且毫不客氣：“王參事！鄙人也算本鎮鄉紳，曾做過兩年縣令。固然曉得時勢艱钜，但是大師都是陛下的子民，你這裡不管也不大好吧？”然後就是報出一堆事情，無外乎餓昏了的兵士騷擾店鋪，強買吃食，乃至與鎮民打鬥——也都是為了吃的。

“欸，你說，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傳聞對於潁川王和河間王的兩路都勝了，活命的機遇要大些吧？”

來人嘲笑道：“固然過了秋收，但實際我曉得的，連著打了兩年仗了，我們這裡誰另故意機耕作？收成交了賦稅，殘剩的一定抵得過一家子溫飽，年後三四月間，恰好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還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白日是行軍，跑得兩條腿都要斷掉，眼巴巴看著軍官們都有馬騎，或有車乘，他們隻能靠穿戴草鞋的雙腳一步步度量路程，軍餉發的有一日冇一日，肚子填不飽的時候遠比填飽的時候多。氣候往初冬過，人，又是往北方走，入了荊楚之地，寒氣特彆重，早晨歇息的帳篷直接搭在泥地上，半夜裡感受和躺在濕噠噠的冰雪上普通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