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香堂(下)[第3頁/共5頁]
那名禿頂俄然道:“爺叔,您先消消氣。傅明樓弑師,這是冇得說的,但是,要說幫規,那我也要問一句。幫規第九條,不準開閘流水,這是不是規條?那明天開香堂,有人帶空子出去,這莫非不是開閘流水,這又如何說?”
趙冠侯笑道:“開閘放水,是說把幫裡的奧妙泄漏給空子。比如帶你進香堂,讓你曉得香堂如何回事,這就是開閘放水,論端方,一樣要死。跟傅明樓一樣。”
趙冠侯冇有理她,而是對禿頂道:“範高頭,我帶我太太來,就因為她是這一案的苦主。傅明樓被抓,是我的力量,他躲在卡佩租界,國法很難辦他。是我用了十根金條在道上賞格,以是才把他帶來這裡開香堂。這金條裡,有五根是酬謝沈老邁兄弟之情,有五根,是為我的太太出氣。他幫人抓我的太太,我就要他的腦袋,這就是事理。堂口端方,也非一成穩定。隻說不準帶空子進香堂這條,啟事是我們漕幫中,本就有反金複宋的主旨,香堂開放,又少不了性命。為官府聽到風聲,所關非細,老祖為了保住弟子門人,以是定下這端方。但是現在,大金國已如風中殘燭,造反的事,也早有人乾過了,用不了幾天,孫帝象就要到鬆江來自主流派,做這事也就用不得怕人。至於說殺人,也要分是誰殺,比如說我殺人,就不怕誰來查!”
“吃刀?”陳冷荷固然服膺開口洋盤的叮囑,此時卻還是忍不住道:“他……他是為了葛明,不能按幫規說話吧……應當把他送到會審公廨,交法官措置……”
幾條大漢,自裡間屋裡提了隻麻袋出來,將麻袋倒扣,渾身捆綁的健壯,口內還塞著布團的傅明樓自麻袋裡跌倒在地上。疇昔風騷俶儻的華人探長,現在已經變的狼狽不堪,衣服多有破壞,臉上也有淤傷,一看而知,遭到過一番毆打。阿誰滿臉橫肉的禿頂道:“這是如何回事?光棍犯法,自綁他殺,如何還要動私刑?”
這處大宅,本來是某個富朱紫家的彆院,已經荒廢的久了。正中擺了張供桌,上麵供著自達摩而至王降祖的漕幫十七位先人,在房間裡,坐著十幾個高矮不等的男人,年紀最小的也在四十開外。正中一人,春秋已顛末端八十歲,鬚髮皆白,老態龍鐘。
“這是我太太,這一案,與她有乾係,她必須出來。劉師兄,行個便利。”隨即趙冠侯一整衣服,率先唸叨:“衣冠不敢忘前朝,儀注相佈道爾曹;本日整襟來拜祖,何時重見漢宮袍。”說罷以後,領著陳冷荷直闖出來,阿誰男人竟是不敢攔,隻能容其走入。
陳冷荷心內有些發慌,緊抓著趙冠侯的胳膊說道:“敬愛的,你……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