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幻境[第1頁/共10頁]

夜深了，江城垂垂地隱冇在一張龐大的黑幕當中，販子上喧嘩了一天的鼎沸人聲積漸減退下去，街麵上閃動了一夜的五彩霓虹積漸燃燒下來，空蕩蕩的街道上隻要一盞接著一盞的路燈還在閃亮著微茫的光芒，陣陣夜風帶著沙沙的細響掠過，更顯得街頭巷尾氣象蕭森、一片沉著。

杜若吃了一驚，目睹若虛渾然未覺地隻顧哭鼻子抹眼淚，再走半步就要跌下樓梯。杜若大驚失容，在任燕發急萬狀的尖叫聲中飛身衝上樓，抱起哭哭啼啼的若虛，就半是安撫半是嗬哄的在樓道踱起步來。任燕也驚心掉膽地跑上樓，瞧著若虛似睡非睡地眯著淚眼，麵龐上還垂著幾顆欲墜未墜的淚珠，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地，不覺撫胸長舒一口氣。

杜若嗬欠連六合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將滿屋子綵帶紙屑拾掇潔淨，瞧若虛已蜷伏在沙發上睡意正酣地進入了夢境。杜若輕手重腳地抱起他放在二樓寢室的床上，然後背起有點陳舊的帆布包，拿過前兩天任燕替他洗滌好的衣物，下樓翻開屋門，悄悄對任燕說聲我走了呀過幾天再來，就要舉步走出屋外。但是任燕俄然從前麵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脊背上，說甚麼也不讓他走出屋。

任燕麵色一凜，多少尷尬無法的神情固結在臉上。任燕的父母也是神態大變，勢成騎虎的對望一眼，由不得一籌莫展地建議愣來。任燕情急當中翻開挎包，拿出一遝錢塞在母親手中，用心衝著房門，大聲說道，“媽，弟弟他們不在家嗎，前幾天聽人說，他倆想跟侄女買台電子琴，錢不湊手，來單位找過我，今兒個把錢帶來了，轉頭你給他呀！”

“哎呀，姐姐返來了，前幾天我們還找過你呢，傳聞你將對街的屋子又買返來了，還要持續開店，這真是黃鶴樓頭觀江景，喜上加喜呀！”任燕話音未落，左邊關著的房門哐啷一聲翻開了，任燕弟弟一家人魚貫走了出來。任燕弟婦更是眉開眼笑，恐怕落人後似的加快法度，三五步搶到任燕母切身邊，伸手接過錢，臉麵紅也不紅的就裝在口袋裡，“姐姐真是急人所難，你侄女要買電子琴，見天哭哭啼啼的，你弟弟工人，廠子裡效益不好，我們病院承包出去了，我三天兩端下崗，上哪兒去弄這幾千元錢，愁也把人愁死了，為這我倆吵了好幾次嘴，差點連架也打上了，還是姐姐好，聽音兒就把錢送來了，我真是打嘴頭上直到心眼兒裡服了你了，若不是一家人，誰會這麼實心實意的關照我們！”然後假惺惺地擠出幾縷笑容，裝模作樣地雙手伸向若虛，“若虛，舅媽帶你去玩好不好呀，跟mm一起去中猴子園看大象，騎大馬？”

“這越說越遠了，一泡屎全扣在了我頭上，我跟你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