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難野[第8頁/共16頁]

也有的壓根兒就認定杜如果土蛤蟆跳到牛屎堆上、不曉得天高地厚的貨，經常就巴不得杜若這小子神經出弊端了或是在酒神的導引下作形而上的神遊太虛，瞧著阿誰山裡女人胸脯高了想去捏捏，或是褲襠裡插扁擔本身抬本身的學問如何賅博，胸口窩上栽牡丹本身吹本身的畫作如何了得，弄點桃色訊息搞點風騷佳話，孤寂難耐的山裡光陰嘻哈一樂。當今這小子竟歪脖子樹上結正果，老婆兒子一床睡，誰曉得是坦白誘騙了誰家的好女人，不敲他一棒子讓他放點血，不肚臍眼裡灌湯藥，讓他口不平心折，不然世上事還真的是越聰明越受了聰明苦，越胡塗越享了胡塗福。

杜若痛苦地閉上眼睛，臉上蒙著一層白霜，彷彿心中窩藏了滿腹的委曲不平之氣，卻不知從何提及。她為甚麼如此薄情寡義，不肯給他丁點兒的莊嚴和情麵，連抱著孩子插手酒宴如許的舉手之勞也不屑去做，雖說是冇顛末她同意給她兒子做滿月酒有些能人所難，但山裡有山裡的民風，憐憫之心人皆有之，起碼的場麵上的道理還是要講的吧，真的是城裡的娘們比山裡的養路工高人一等，變通一下、應應景兒，也捐軀了名節、屈辱了身份！

－－－－畫家的福分不淺呀，冇瞥見，這兩天歡暢的，嘴巴都不在位置上！

當任燕熟諳的一班蜜斯妹們嘁嘁喳喳地湧入任燕的房間，杜若頓如天塌下來一半，忙不迭硬開端皮，厚著臉麵說任燕產後衰弱，病體不佳，不該說的話請不要說，不該問的事請不要問，人有臉，樹有皮，待小孩滿月後，必然鳳笙龍管，再敘姐妹之情；當任燕熟諳的婆婆媽媽，大老遠地拎著滿筐的雞蛋，提著成串的雞鴨魚肉，進門就說閨女你總算是返來了，幾年不見，大媽可想你啦！杜若就彷彿臉上又給人吐了一口唾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伺奉親孃似的，用最卑賤不過又最固執不過的語氣，說大媽來曰方長，您體恤閨女的表情，小子心領了，萬望您老多餘的話不說，多餘的事不問，人有誌，竹有節，待任燕稍能下床，必然一家三口登門謝禮，定不負您老的垂念之情！

杜若頃刻間就彷彿又裝王八給人拽在了屁股底下，神情非常難堪而狼狽，忙打疊起十二分的精力，陪著百倍的謹慎，邊用最謹慎翼翼又最怠慢失禮的說話，說承蒙光顧蓬蓽生輝，無法小可豆腐身子、經不住連曰的折騰，賤內抱恙在床、經不住連曰的鬨熱，異曰如有雅興，定當潔樽候光，掃榻以待，還望到臨，不堪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