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城[第2頁/共8頁]

“感謝您大人大量！”杜若抹一把淚水，忍著傷痛拱拱手，“這兩幅畫是我臨摹的。《百鳥朝鳳圖》是清朝沈銓的墨寶，圖中鳳凰、孔雀、仙鶴或飛或息，鬆柏、梧桐、梅花百卉紛呈，滿紙繁華瑰麗而包含王者之氣；《千裡江山圖》是北宋王希孟的珍寶，圖中千山渾厚爭雄竟秀，萬頃碧波勢氣如虹，飛泉瀑布、綠柳紅花裝點其間，村落瓦舍、漁村野渡目不暇接，滿幅高山流水，風生水起，寄意財路、運勢滾滾而至。你再想想，你們這兒是經濟特區，正在搞大範圍的都會扶植，哪一處的樓堂館所不需求如許恢弘廣博的畫作！就是平常百姓燕徙新房，客堂裡擺上一幅如許古樸高雅的裝潢畫，也顯得吉慶詳瑞不是？再說這兒與香港近在天涯，香港藝術品市場魚龍稠濁，一幅臨摹得好的古畫能賣上一萬多元。我這兩幅畫固然古意尚差，但筆法幾可亂真，隻要找家裝潢店鋪略為仿古潤色一下，少說也能賣上五千多元，以是鬨了個笑話！”

“想得美！還你兒子的媽呢，如果生個女人，就不是女兒的媽了！”紅蓮陡覺說露了口，一點和好如初的苦衷全曝露了出來，忙羞人答答地背過身去，神情更見內疚，悄悄開啟的心扉更加敞了開來。

“彆打了，幾位大哥，行行好，彆打了！”紅蓮拖著哭腔，雙臂抱著杜若的頭部，又氣又急的淚水奪眶而去。

餘彷徨市上，殊方異域，舉目無親。今欲借臨街善地，學步邯鄲於一時，效顰東施於一隅。學板橋長街賈字，效伯虎街坊售扇，繪容畫像於街麵。還望過路君子，四方行人，援之以手，施之以食，則隆情高誼，善莫大焉。

秦女品簫隨蕭嫋，吳娃泛舟投蠡抱。

杜若頓時喜從天降，陣陣皇天不負苦心人的稱心沁入肺腑，眼裡竟還明滅著有誌者事竟成的淚光，由不得心潮盪漾地站住身，儘力不使滿眶猶疑問信的淚珠滾下臉頰，“紅蓮，要不你先歸去吧，我這個模樣，怎好到你廠裡去呢，我在馬路邊歇歇靠一下，就去吃點飯，然後找家闤闠買身衣服，明天我再去你那兒。不要緊的，我不是看到你了嗎，我能每天看你一眼，聽你說說話，就滿足了，明天可彆又躲著不見呀！”

“巧甚麼巧！我下夜班在廠門口就看到你了，懶得理你，可瞧你一副丟了魂的樣兒，又不放心，這才遠遠地跟了來。你說你，大老遠的，非得遭這個罪，非得來找我，成心義嗎？”紅蓮幽幽一歎，用說不上是打動還是抱怨的眼神緩慢地一瞥杜若，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上千裡地來找尋本身的煩躁躍上眉梢，竟忽忽如有所失地偏轉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