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禦敕羽士指天意，禁苑詔囚畫仙符[第2頁/共4頁]

兩名禁軍打扮的男人大咧咧地開了門，拿火把晃了幾下，照見地板上一團黑乎乎的人影，死物般紋絲不動。

“如何還不悟。”那人感喟道，“也罷，你說天意就天意，天意叫你找我，你找到了，這樁因果就有你的份，腳都插出去了，還想臨場抽身不成？放心，不會讓你出白工，會有你好處的。”

“我不平白受人恩德。此番收你一分好處，來日必然非常還你。”

“你的悟性差了些，不過資質還行。”那人抉剔地點了點頭，轉頭對印暄道：“小天子，彆忘了叫太醫救我，讓他們用梅花金針先保住心脈，不然等不及藥力發散。”

微一呆愣愣地沉浸在道表情地中，好久後終究回過神來，兜頭便拜：“道學末進拜見真人，望真人不吝見教！”

臟兮兮的指甲，在地板上劃下條條灰漬，星點支線、倒豎走橫，信手塗鴉般混亂無章。微一瞠目結舌地盯著這道道塵印，隻覺靈台轟的一聲巨響，好似無數白光乍然怒放，頓時魂震魄顫、目炫神迷。

那人一隻手揪著衣衿裹緊――假定身上披的破布還看得出衣衿的話，另一隻手食指伸出，指尖汙黑的指甲因長年未修，刨花似的捲成了圈，“我隻畫一遍，你看細心了。”

廢殿名為清曜殿，實在並不荒廢，就是冷僻了些，傳聞之前是某個不得先皇寵嬖的皇子的寓所，厥後皇子因為暴病短命，宮殿也就一向空著，久而久之出了鬨妖鬨鬼之類的流言，就更冇有人敢住了。

關於清曜殿上麵修了座地牢，曉得內幕的人未幾。看管們被下了封口令，地牢裡獨一一個犯人究竟是何人、犯了甚麼罪、為何被囚在皇宮而非刑部，這些他們並不體貼，在大內當差，隻要出工領餉就好，太獵奇了輕易掉腦袋，這事理在宮裡呆久了的人都曉得。

固然他對此人的實在身份不甚瞭然，但從對方一語就點破本身的修行法訣來看，想必也是同道中人。

俄然，一陣雜遝的腳步裹在昏黃的火光裡傳來，地牢的鐵門收回嘎吱嘎吱的礪響。

“嗬！”那人澀聲笑道，“小羽士，我看你也是修行有成之人，如何也學著那些凡夫俗子，妄擬天心為己心呢？天意是天意，大道是大道，豈可混為一談！大道偶然偶然，萬物自但是生，自但是有，天然歸於還滅，這便是‘道法天然’；而人自誇為萬物之靈，說甚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酬勤諸如此類，實在這都是民氣的私識妄圖。因此世人所謂天意，乃是人意！”

他的神識幾近就在同一時候沉入道表情地，跟著筆劃走勢，以最快的速率停止推演。三千六百次後，推演次數已靠近心神所能節製的極限，可他卻完整停不下來。這個病篤囚徒畫下的每一筆，頓連展轉都包含著龐大的能力，彷彿星鬥隨四時輪轉、萬物在麵前枯榮，他必須死力增加推演次數，才氣跟得上對方的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