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樂子（下）[第2頁/共4頁]

“有甚麼講究？不是某個特彆的瓦子麼？”

賈似道扳著韓熙的肩膀將他拽返來，在他耳邊喊道：“真要出性命了！那李尋歡要死了！”

傷者慘呼而退的時候，楊飛象高舉雙手兵器，耀武揚威。

“可，可……”賈似道指著那血痕，一時口吃。

他今後一退，坐回原地，想了想，嘲笑了兩聲：“好一個樂子，成心機，真刺激！”

此人不持獅蠻牌而單提一柄樸刀，行動快得如同捕食的猛獸。他箭步突入楊飛象身前，刀光一閃，楊飛象的頭顱就高高飛起，滿腔怒血灑得整片土場到處都是！

“邊疆奸民、奸商？”

在他擺佈，不下數十名穿著華貴，看起來非富即貴的男人齊聲大吼，有個扯開胸前錦襖夾服，暴露毛茸茸胸脯的瘦子乃至喊道：“打！打死李尋歡！老子出十貫錢，買他的命！”

孰料就在這時，土場高處鑼聲急響，又一人身姿健旺地躍入土場。

“這好處固然是在大買賣以外的嚕囌，但也起碼稀有千貫起步。我們這些臨安城裡有端莊出身的人物，平常投錢作賭，也不下千貫。與之比擬，戔戔一個以相撲為業的內等子，死了又如何？就算他曾在陛上麵前獻藝，莫非陛下還真能記得他了？想在這裡獻藝之人，先得想明白了這一點！”

“師憲兄，令尊先前是淮東楚州寶應縣的知縣，在任上頗擅調和，來往馳驅的萍蹤遍及盱眙和黃水洋之間的多個軍州，以是才得南北商賈的好處，在短短兩年裡，攢下瞭如此身家。不過，大宋和大金的邊疆貿易，可不止令尊所見的這些。”

賈似道連聲道：“等等，等我再看個明白，你說這……”

賈似道心中一動，臉上還是保持茫然神采：“你的意義是，這些私運，都有我們大宋朝廷的官員在幕後……”

所謂“瓦子”，又曰瓦舍、瓦市，乃是大宋極盛時，汴梁城裡大範圍市場的代稱，取義為“聚則瓦合，散則崩潰”。當時汴梁城裡最著名的瓦子，便是大相國寺了，這座寺院的中庭兩廡可容萬人，凡天下商旅奇貨買賣，無不聚集此中。

李尋歡大喊掙紮，幾番挺身都被壓了歸去。

“本來如此……”

韓熙為賈似道端了一盞茶水：“師憲兄，方纔這兩人搏殺如此慘烈，便是因為兩人背後的仆人，各自秉承著一名朱紫的意義。兩邊吵也吵過了，事情大略排定，但輸家要出氣，贏家要顯威風，乃至有些瑣細尚未談攏，或者另有旁人想稍稍插手……各家就會各出善於撕打的人手，在這處瓦子裡鬥一鬥，誰贏了，誰就能多得些好處。”

這廝的拳頭好重，每一拳下去，都聽得土場裡頭一聲悶響，那李尋歡的腦袋被拳頭砸得幾次撞到空中又彈起，垂垂似一個破了餡的肉油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