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定海（上）[第2頁/共3頁]

“出入風濤，如履高山，威聲遠震，折衝千裡以外。我在淮東高郵、楚州等地來往時，也曾聽人讚歎定海水軍遍及裡外兩洋的陣容，此乃國朝之海上長城也。若無伯可先生幫手章提舉安寧海疆，哪有我們這些商賈馳驅取利的能夠呢？”

自開禧今後，朝廷迫於大金國的正麵壓力，對海上海軍的扶植大大地減弱了，钜額財賦都投向沿江各路海軍。以是本地製置司部屬的各路水軍多有狼狽。幸虧呂午向章良朋建議，各路海軍出海剿寇時，凡賊舟統統，悉以給軍，這纔給各路海軍開了生財口兒。

從那今後，大宋朝廷的各路海軍究竟長進入了自給自足的階段，如定海水軍這類市舶司的近鄰，更是相互勾連合作，共同在海上贏利。對此，朝廷也隻要默許。

站在周客山的視角，你們這批清流人物，是史彌遠的死仇家，事事與之作對的。先前你們被大金的政局變動嚇住，嚷嚷幾句也就罷了，現在史彌遠既然要阻斷與定水兵的貿易，你們怎不改弦更張？

呂午可高朋套地提起了酒壺，為周客山倒酒。

聰明人不該該暗中支撐這貿易，用钜額的貿易所得，去激起滿朝照應，痛打史相的臉麼？哪有與史相同心合力，來和定水兵作對的事理？

在靠近這片海疆的蘭山島，有座名喚厲嶴坊的市鎮。市鎮裡，商賈、海員和漁民雲集，這些滿麵風霜的海上健兒熱烈地堆積在本島幾個大倉儲外的酒館裡，等候著即將到來的返航機遇。他們毫不鄙吝手裡的財帛，沽了酒痛飲，和熟諳的不熟諳的人胡亂打著號召，大吃吃著各種變著花腔烹調出來的魚鮮。

本日氣候甚好，海麵上輕風吹拂，陽光撒落，浪濤卷帶金鱗。無數矗立的檣帆跟著波浪起伏，使整齊停靠的舟船行列同時揭示出靜態的韻律。而赤馬、白鷂等巨舟城牆般高大的船舷之間，又有諸如海鰍船、十棹船、魛魚船等小型戰船來往穿越。

周客山一貫挺善於與人相同，前後請了幾次花酒，幾次陳述。呂午倒也不美意義冷臉相對，因而周客山也垂垂摸索出了呂午等人的情意。

為此，周客山在半個月前通過章愷的乾係，與呂午多次麵會協商。

隻這一座依托陸上消耗的坊市，每月向朝廷交納的稅收就高達七百一十貫。歸屬市舶司的榷稅，數額還要遠遠超越。如許的坊市，在鄞縣所屬的三大海島上足有十四家。而鄞縣本身，又隻是明州慶元府部屬的四縣之一。

史相覺得，他附和清流們的呼聲，去阻斷貿易，會引得依托海貿的那批宗室高門不滿。兩廂相互對抗，引得朝堂大亂，誰都撈不著好處。但他不明白，我等君子莫非在乎朝堂大亂？朝堂大亂與我們又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