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取償（上）[第2頁/共3頁]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在防備以外，他另有一點點的驚駭。

實在那壽春城乃是宋國淮西的甲等要塞，城池四周十三裡，高兩丈五尺，外有寬達二十多丈的城壕，並且北有淝水，西有西湖，易守難攻。何至於為了多少淮下水賊，就堆積上萬人？

四月的淮東地界，氣候已經開端酷熱。淮南的田野和山巒綠意碧綠，有樹木，另有竹林。暖風吹動著新發的綠草，民氣曠神怡。竹林裡猴群蹦跳，叫聲清楚可聞，火線另有溪水潺潺，引得水鳥迴旋穿越。

完顏斜烈本覺得，這些人既然情願和大金做買賣，想必能識時務，乖乖地呼應雄師所需，獻上糧秣物質。成果竟冇如願，生生地花了半天工夫，打了一場惡仗。

在一眾俘虜的驚呼聲中，騎士把長刀貼著袖子抹過，擦去血漬，手刀入鞘。

現在他卻成了被人仇恨的工具，這讓他渾身不舒暢。因而他奉告身邊一名披頭披髮的乃蠻人騎士：“這些宋人留不得，到達六安之前，得找個機遇，把他們全都殺了。”

這支軍隊共有一萬六千人，在此番西金突然伐宋的四路雄師中最東端的一起。七天前，安平都尉、行壽泗元帥府事完顏斜烈遣人密測淮水，同時差遣活潑在淮河上的水賊堆積硤石，聲言要渡淮劫奪壽春。

淮南宋軍反應倒是很快，當即猥集壽春防備，為了以防萬一，把周邊處所的土豪民兵和槍杖手也收攏了很多。

不過，疆場上向來都冇有甚麼好模樣。猴群很快就逃脫了，水鳥也振翅高飛。在完顏斜烈火線不遠處，山坳竹林間的一座寨子，已經被澆了油料，放火燃燒起來。

就在宋軍堆積的同時，完顏斜烈率部從八疊灘渡河，遂奪潁口，又下安豐、霍丘等地。宋軍大部震駭而潰，而各地山川寨的守軍急於回兵救濟父老，持續遭到金軍截擊崩潰。

這類安靜的態度，比凶暴更讓人膽怯。統統的俘虜們毫不思疑，如果有需求的話，這名金軍將體味殺了統統人，便如他們一起南下的果斷燒殺姿勢。

雄師走在官道上，路邊的雜草都連綿成片，有些處所幾近把門路都擋住，隻剩下舊車轍的陳跡。偶爾有些處所，泥土被雨水沖刷，便暴露底下森森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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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壯丁俄然發瘋也似地暴跳，想要往火場奔去。

完顏陳和尚就曾是如許滿懷肝火的俘虜。隨即他與兄長兩人護著母親一起奔逃南下，沿途撞上蒙古就殺，連平常的牧民也不放過。

這乃蠻人也是草原上逃歸的仆從，隻因舌頭被蒙前人砍去了半截，不能說話。但聽得懂完顏陳和尚的意義，因而咧嘴暴露黃蠟色的牙齒，做了個下劈的行動。

少量陣前投降的壯丁眼看這等氣象，直流眼淚。從彆的幾座寨子拘來的俘虜淡然地諦視著，隻要人肉被烤熟的香氣和焦湖味道過於激烈了，他們才稍稍放緩腳步，然後被趕上的金軍士卒揮鞭亂打，勒令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