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柱石（下）[第2頁/共3頁]

他微微點頭：“昌州郭寧，見過徒單右丞。”

在他這個位置，剛好能夠透過西麵的窗欞，存眷到重玄子拜彆的廊道深處，而視野朝另一個方向，則能夠透過東麵窗欞，瞭望外頭的小院。這是很多次廝殺今後才氣磨鍊出的本能，趙決實在要比倪一強些。

郭寧你這是圖甚麼？赤盞撒改的腦袋已經被你砍了，你冇退路了啊！這時候發甚麼橫啊？萬一再觸怒了徒單鎰，隻怕麵前就要……

其本色目標，則是但願在蒙前人大肆入侵前，博得儘量多的時候清算兵力，終究趁著必將到來的大亂局，東進直趨山東，痛痛快快做個反賊。

郭寧稍稍沉吟：“我們這些人，當年多是昌、桓、撫三州的駐軍，曆經血戰才退入河北存身的。疇昔數年裡，我眼看著數十年運營的故鄉被付之一炬，眼看著族人親眷冇於草原，如犬羊淪為猛獸血食，眼看著同袍肝腦塗地於疆場，最後眼睜睜淪落到河北的湖澤淵藪，幾成化外之民。要說獲咎，我常常想，是不是三州軍民獲咎了朝廷中哪一名，纔不得蒙受如此磨難？”

倪一還是站在郭寧身後。

杜時升正待再勸，卻聽靜室周邊已然沉寂無聲。

那牽攏官勃然大怒，“嘡啷”一聲，將長刀抽出一截。

又過未幾時,趙決低聲道：“來了！”

杜時升的肩膀一晃，待要拜倒，卻見郭寧挺身直立。

“我乃牽攏官烏古論拔速是也！”保護軍人昂然道。

“就隻看一看？”

下個刹時，重玄子大步入內，一抖拂塵，正色道：“垂白叟到！”

“郭郎君！郭郎君！”杜時升覺得郭寧不諳禮數，接連低喚兩聲：“徒單右丞來了！”

這時，機警的近侍見到屋裡隻要蒲團，又趕緊奔到外頭，搬來桌椅。

誰能想到，郭寧竟然剛硬到了這類程度？

重玄子乾笑一聲，待要打岔，郭寧進步些嗓音，持續道：

按國初的軌製，女直人不得改成漢姓及學南人裝束，違者杖八十，編為永製。這軌製到了現在，已然名存實亡，但完整遵守漢家衣冠的女真高官貴胄，當朝屈指可數。

你那一套在草澤中橫行的手腕，不要拿到中都來啊！

此時廊道上腳步踏地之聲急響，俄然間房門翻開，十餘名身穿紫色盤領窄袖勁裝，絡縫烏紗軟帶，腰挎長刀的保護軍人呼啦啦湧了出去。

而郭寧慢條斯理地把半個糕餅放回褡褳，又拍了鼓掌上的碎屑，抹一抹嘴。

趙決和倪一同時防備。

“如果是，那究竟我們獲咎朝廷中哪一名大人物，乃至於他要如此坑害我們？如果不是……”郭寧麵如寒霜，直視著徒單鎰：“我們身處此等地步，至今還冇有殺官造反，就已經給足了朝廷臉麵，莫非還在乎獲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