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行路遲遲[第1頁/共4頁]

樓襄轉過臉，和慧生對視一眼，真是無巧不成書。白日才聽人唸叨他，這早晨夜遊就碰上了。

綦四女人滿口不依，“如何能一樣？這是我哥送給郡主姐姐的。何用旁人再過一道手？姐姐，昔日見麵還說談笑笑的，今兒何必這麼見外？”

“那就多謝綦二爺了。”她也客客氣氣，隻是冇甚麼笑意，“二爺若冇彆的事，便請恕我先行一步了。”

樓襄回眸笑了下，“但願罷，這都過大半個月了，他也再冇了信兒。不曉得是想轍呢，還是早已經放棄了。”

婆子忙回道，“不是趕上人，是趕上……倒是瞧著新奇，也不知是不是殿下的阿誰字……要不，您自個兒看看？”

“罷了，歸正又不是他親身去列隊。”樓襄笑說，“也算難為他了，打著給母親送禮的燈號，硬是給我也捎上一份，人進不來，就隻能靠著東西聊以安慰了。”

如何慢？都要下聘了，收了訂禮，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除了天子下聖旨不讓她嫁，不然哪個能有權力竄改賀蘭韻做的決定。

正沉沉發楞，車子彷彿頓在了原地。隻聽身後有腳步聲，行到跟前，隔著帷簾，說道，“敢問尊駕但是南平郡主殿下？”

樓襄一頭霧水，禁不住心口亂跳，“嬤嬤這話甚麼意義，喜從何來？”

如許想想，便感覺那花燈擺得實在標緻，最劃一的還是字體，清楚是行楷，超脫風騷，瞧著有種說不出的熟諳感。

端生點頭，接茬道，“你懂甚麼，那叫交誼，不在東西貴賤吵嘴，要緊得是那份情意。”

坐了車出門，行到夜市，她挑簾子往外瞧。寶騎縱橫，香車滾滾，異化來往各色人等，京師向來富強，各處風騷，於衣香鬢影之間，也許不經意的回眸一顧，就能牽涉出平生一世斬不竭的情絲閒愁。

一身水色衫，頭戴四方飄巾，是平常讀書人的扮相，花燈映照著他的臉，流光飛舞間，襯出他眸中朗朗光彩，更藏了多少深沉的遐思。

慧生對闤闠上的物事更有興趣，因見那花燈紮得新巧風趣兒，攛掇她買幾個帶回府掛著玩。樓襄不便下車，隻隔著簾子聽婆子和那賣花燈的扣問代價。

趕上花朝日，夙起慧生預備好了彩帛紅紙，請樓襄去園子裡找才著花的桃李杏樹掛起來。

才進花圃，見幾棵新抽穗的柳枝上已係了綵線綾紗等物，想是府內侍女們打掃天井時掛上去的，一時鶯飛燕啼，繡帶招展，襯著昭昭春日，讓人一陣神清氣爽。

樓襄冇被如許纏過，內心暗道，這小女人磨人的工夫倒能夠和梁氏母女一較高低了，她是倔脾氣，軟和著來或許能成事，一旦讓她窺破背後心機，可再冇那麼輕易能讓她就範。

綦鳴謙彷彿笑了笑，“郡主雅量，反麵舍妹普通計算。不過值此好時節，可貴郡主出來遊幸，豈能敗興而歸。鄙人冇有旁的可賠罪，便以郡主方纔看上的一盞花燈，作為道歉之物，還請郡主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