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霧淒清[第1頁/共4頁]
她明白問不出甚麼,隻好點頭一笑。放下簾子,那抹笑意垂垂固結在唇角。父親終歸是要記恨她了。百無聊賴之下,轉動著車內吊掛的銀香球,她悄悄哂了哂,也罷,銜恨雖非她所願,到底還能算是一種情感,不管如何,總好過常日裡令民氣下生寒的視而不見。
半晌以後,方丈帶著一群身穿甲冑的人收支院中,樓襄站起家,微微點頭,“大師,出甚麼事了?”
樓襄略想了想,還是撩開車窗帷簾,問道,“西府有動靜麼?父親,是不是還在活力?”
那批示使待他說完,躬身施禮,“郡主殿下金安,臣受命前來搜尋,請殿下不必惶恐。”
晨間冷風非常清爽,舉目四望,漫天雲霞猶未散去,天涯那一抹紅微微有些班駁。初升秋陽暖意融融的,拂在身上,和煦如春水流觴。
這句倒也不是信口胡諏,說到她們這群人今後的歸宿,不過兩條路。跟著主子出閣,倘若能得恩情,允她們在外頭尋個半子,一夫一妻的單過,那天然是最美滿的結局。倘若一不謹慎被將來儀賓看上,向主子討了去收房,便是一輩子充人侍妾的命。
方丈含笑說好,“禪房已清算安妥,請郡主移駕前去。”
樓襄亦雙手合十,行禮道,“大師一貫可好?”
公主府長史許謹言親送她登車,一麵實施職責,替長公主切切叮嚀,不過重視飲食,保重玉躬如此,最後不忘再加上一句早日返程。
樓襄說無妨,慧生冇何如,隻得拿了大氅給她披上。步出屋外,月色如水亦如霜,氛圍裡彌散著濕漉漉的霧氣,抬眼望,漫天星鬥燦爛奪目,彷彿比在城裡看的還要浩大。
“要進屋子麼?”她回顧一顧,納罕道,“可我方纔一向坐在這兒,並冇見有人闖出去。”
端生見她作態,用心調侃,“看把你急的,這麼憂心,隻怕還是替本身憂愁多些罷?”
車子在青石板路麵上緩緩前行,馬蹄聲噠噠作響,漸行漸遠,公主府的鎏金飛簷,終究隱冇於視野以外,相鄰的禮國府也一樣不再望得見。她曉得本身分開那片喧嘩越來越遠,可惜有些難以言說的欣然卻像堅固的青石一樣,橫亙在心上眉尖。
兩人一麵打趣,也不遲誤服侍樓襄用飯。端生取出自帶的銀湯勺、銀箸,綠釉白竹金碗,為她盛湯。攪了一刻,再以手背試過溫度,感覺合適方奉至她麵前。
那人深深凝睇她,少頃驀地放手,將端生用力向前一推。他本身卻將身抵靠在牆上,手按傷處,收回一聲極輕的喘氣。
待人走遠,慧生不覺得然道,“拿都拿了,還說甚麼給寺院佈施,莫非金錁子冇進他的口袋?真真是此地無銀。”
慧生正鋪床,笑了一聲,“不會是睡著了罷?這丫頭偷懶,等我去嚇她一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