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揮劍相向[第2頁/共3頁]

“是。”躬身應下，和士開例行公事地簡樸答覆：“河南王溺水身亡，動靜不免大了些。”

“醒酒湯……”冷哼一聲，清顏的眼眸虛眯而起，在月色的映托下看起來格外的傷害：“和士開，你當真是夠膽！”一話落下，她毫不包涵地甩開已經腿軟的盧芷月，身形展開，幾個呼吸間便是去得遠了。

“皇上你這是在逼我麼。”固然早推測高湛會出言保護，但當親耳聽到之時，清顏還是忍不住從心底生出絕望與寒涼：“河南王與你自幼瞭解，豪情至深，竟還抵不過一個恭維阿諛的和士開嗎？”

猛地站起家來，高湛的視野倒是凝頓在她潮濕的衣物之上。她竟然，親身下河去尋了麼？

孝瑜確是溺水沒錯，但死因的本源倒是中毒。方纔跪在他身邊之時，她清楚地聞到了一點淺淡的香味，如蘭似麝，叫人輕微恍忽，卻並非是孝瑜平時喜用的香料。她記得她這世生父的手劄中曾記錄過幾種罕見的毒藥，此中有一種，名為夢靨。這類源自西域的毒藥成無色液體狀，少量的嗅聞會讓人失神，但若誤飲，就會引發嚴峻的堵塞，如果她沒記錯，夢靨，就是有著那種奇特的氣味。而能具有西域罕見毒藥之人，除了胡商出身的和士開，她不作他想！

“蘭陵王妃請節哀。微臣心知河南王的歸天讓你很悲傷，若你想要泄恨，便拿微臣動刀好了，畢竟王爺的死，微臣也要付必然的任務。”低頭肅立，和士開語帶哀思地出聲，話語間倒是不著陳跡地坐實清顏遷怒於他。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忽而有些怠倦地抬手揮退餘下的宮人，高湛居高臨下地望著阿誰通身煞氣的女子，語帶感喟：“你這是要對朕揮劍相向麼？”

“傳聞北門那邊鬨得很短長？”單手緊握著杯盞，高湛的眼底幽深一片，讓人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境。

因為他的暴喝而下認識地停手，清顏卻仍舊沒有移開劍的籌算。此時聽他捨棄尊稱低聲下氣地扣問於她，她的心底也是不由一顫。閉了閉眼，腦海中閃過孝瑜逐步冰冷的屍身，再度展開，她的聲音已規複了之前的刻毒：“皇上的確給過清顏承諾，不過底線一說，恕清顏實在冇法捉摸。皇上如何清顏不管，但此人，倒是非殺不成！”

驚詫地凝睇了他好久，清顏終因而緩緩地回劍入鞘。冷厲的眉眼掃過頸部已呈現傷勢的和士開，她再不斷留，回身即走：“和士開，皇上保不了你一輩子，記得我說過的話，我終有一天會拿你償命！”

“再敢聒噪，下次就直接是項上人頭了。”冷冷地開口，清顏冷酷的目光自宮門口的一世人身上順次掃過。她現在，並沒有這麼好的耐煩，不敢包管不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