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危亡[第3頁/共4頁]

最後一個字落下，元灝寂然丟了筆。

彷彿一刹時被抽乾了力量似的，俄然他渾身顫抖的大哭起來。乾嚎冇有眼淚，做了個哭的口型，無聲的，彷彿被甚麼東西死死扼住了咽喉，他全部腰彎了下去，弓著背無聲嚎啕。他兩隻手捂了臉，麵孔已經扭曲起來。

元明姝道:“我能去那裡，皇上和母後都在洛陽，我丈夫隻是個小小的郡守，就算出了宮我又能去那裡，哥哥要我跟高昶一道去鄉間種地嗎。”

這件事是元灝授意，元宥跟元子政在脫手，要肅除高桓一係，但是宮中有人告發，高桓臨時獲得動靜，來不及應對，人雖幸運逃脫，但是大將軍府數百府吏全數被殺，老婆李氏被殺，妾室被殺，五個兒子除了高時芳逃出來，無一人存活，全數被殺。與高桓相連累的翅膀，被誅殺的官員大臣一共兩百四十三人。此事產生在慶宥五年冬十仲春十八日，全部洛陽都滿盈著一股濃烈的殛斃和血腥氣。元明姝當時在宮中，隔著一張幾案和元灝對坐著，案上放著一把長劍，醜時三刻，中護軍劉珧進殿回話，跪鄙人方陳述了事情的停頓，顛末和成果。

元灝道:“能去鄉間種地也是一樁福分，朕最大的心願就是做個農夫，一輩子就在鄉間種地。天子真不好做，朕如果有下輩子，就去做農夫，就是做不了農夫，哪怕做豬做狗也毫不做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

高桓黑了臉不吭聲。

元灝冇有吃東西，躺在床上，他臉頰失了赤色，肥胖下來，本來赤色豐潤的臉，一夜之間蕉萃下來。

他聲音也因為氣管堵塞而不能收回，隻是徒然做了發音，元明姝扶住他，眼中儘是淚:“哥哥……珍惜身材……”元灝俄然兩隻手抱住她，嚎啕大哭，壓抑好久的聲音終因而放了出來，拳頭在她背上狠狠的捶了十幾下拳頭，邊捶邊道:“朕完了，長敬，朕完了，祖宗的基業要毀在我手裡，我是拓拔氏的罪人，我對不起母後，對不起你，早知有這一天，該叫母後殺了我。”

元灝道:“你想誹謗朕同兩位皇叔的乾係，你覺得朕不曉得你的企圖嗎？朕如果殺了廣陵，臨川二王，恐怕此後就隻能被太原王你攥在掌中了吧？”

他這話聲音很高，是用心讓元子政元宥聽到，安他們的心，免得他們因為驚駭而做出甚麼事。

高桓抬頭回話:“臣非敢做亂，隻是皇上被奸人矇蔽，想要殺臣，臣纔不得不如此。隻要皇上殺了廣陵，臨川二王，臣包管立即退兵回幷州。”

他坐回了坐上，未幾時，元宥跟元子政來了，一起在殿外叩首磕的咚咚響，請死請罪。事情辦成這個樣，他二人驚駭不敢進宮，怕元灝一怒之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