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善者不來】[第2頁/共3頁]

但見捭盧塞俄然一舉手，聲音清脆得能傳出二裡地：“焉耆將士，跪迎陳君、張公子及漢軍懦夫。”

從身份上說，代表都護府的陳湯可號令西域諸國，但平常來往，談不上誰高誰低，以是捭盧塞說是拜見，是放低姿勢。並且臣下軍兵一齊上馬，執禮甚恭，擺出一副謙虛姿勢，讓人挑不出半點弊端。但之前的行動又算如何回事？前據後恭？還是打一棒再遞根胡蘿蔔？

張放一邊笑著回禮，一邊以低得隻要陳湯才聽得清的聲音道：“我說，這氣你真能忍？不籌算抽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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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放探出身子，對車駕旁的陳湯道：“焉耆王順勢而為，既給了我們一個上馬威，又故作姿勢，這臉打得倒酸爽。陳君，有何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陳湯看到張放說完這句話後，昂首看了焉耆王捭盧塞一眼。接下來，捭盧塞的行動令統統人大吃一驚。

這一看不要緊，眼睛卻睜越大，忍不住問身邊臣下：“那少年是誰？是陳君的侍妾易裝，還是……”

背對著非常震驚的陳湯及漢軍將士，張放負手回禮，悠然道：“焉耆君，不知你是否聽過一句漢諺，叫‘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畢竟大漢太遠，匈奴太近，戔戔幾千人的都護府，很難讓人有安然感。特彆是產生了大漢使者穀吉被匈奴單於所殺事件，長達十餘年，漢朝隻放嘴炮（三次遣使問責），始終不見動真格。西域諸國，漸有微辭，重生怠慢。

陳湯叉指理須，撣去異化在髯毛裡的沙粒，安靜道：“君子爭一世，不爭一時，先由他拔扈。”

風沙掃過，張放翻開車簾，便見火線百步外焉耆人一齊上馬，較著看出事前演練過，但行動還是不太整齊。這個冇法，整齊齊截，端方周遭，是遊牧民族的天生短板。

劈麵焉耆王也帶著幾個將臣迎來，兩邊漸行漸近。焉耆王這邊，有人識得陳湯，暗指給焉耆王看，但焉耆王的目光卻垂垂跑偏，從陳湯身上轉到他身邊的少年身上。

焉耆國，王治員渠城，居西海之北，遠洋多漁獵，有戶四千，口三萬二千餘，勝兵六千。國王捭盧塞，繼位十餘載，合法盛年。國之將臣有輔國侯、擊胡侯、卻胡侯、擺佈將、擺佈都尉、擊胡擺佈君各一人，擊胡都尉、擊胡君各二人，譯長三人。

麵對如許的上馬威，陳湯隻是放下遮臉的衣袖，揮退身前的扈從，渾不在乎劈麵風沙，張口大聲應道：“陳湯在此，迎侯王駕。”

捭盧塞嘖嘖幾聲：“漢家之地就是不一樣，有的是好貨。”

陳湯及幾個扈從聽得含混。甚麼？下跪？人家何時說要下跪了？這張公子不是胡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