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聯 手】[第1頁/共3頁]

兩杯白玉瓷，一壺驪山泉，如水龍吐息般注入杯中，捲成一撮的茶葉似花苞舒放，淨水敏捷暈染成橙色。

而後，二人隻談平西南夷之事，或且談談風花雪月，絕口不提政治聯手。

“富平侯。”

“嗅之暗香醒腦，入口雖苦，然苦後餘甘，芳香繞舌，公然是妙物。”

二人相見之處，是王商的樂昌侯府水榭。三麵立柵，一麵對湖，通透無壁，冷風習習。

張放所說的“單於亦憚”，乃是年初時產生的一樁令朝廷揚眉，官方嘖嘖獎飾的趣事。

張放端起一杯，向王商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放訝異揚了揚眉，這不是後代成語“牛衣對泣”的出處麼？本來是王章的故事。而所謂的牛衣，凡是是仆人編草使暖，以覆蓋牛體，近似於蓑衣之類。都得誌到用牛衣當被蓋的程度了，當年王章的慘痛可想而知。這段自述，看了當真令人一掬憐憫之淚。

張放吐出一字：“茶。”

王商從冇見過這類飲品，也隻當是與普通的果酒差未幾，如果不是茶水是滾燙的，他會直接端起來一口悶。這時，他看到了張放的行動——端起杯，悄悄吹去浮在麵上的茶葉，輕嘬一口，呡著嘴，似在咀嚼，好一會才嚥下去，嘴裡咂咂有聲。

王商連連點頭擺手，一副莫要再提的神采，但眼中亦出現得色。

張放與王商，一個玉樹臨風，一個偉岸豪放；一個溫和如風，一個氣勢雄渾。

同時王商還與右將軍史丹結成了後代親家——王商之子王安，娶了右將軍史丹之女。固然史丹後代浩繁（達二十多個），嫁個女兒也申明不了相互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但起碼也算是一份籌馬不是？

王商從冇見過這麼奇特的品飲體例，狐疑是張放從蠻夷地學來的，但想想彷彿也不像，因為那一舉一動，安閒文雅，隱含禮節之涵，決不是蠻夷能玩得出的花腔。

這兩小我，一個以茶借喻對方眼下所麵對的艱钜處境，一個以彆人答書表示決計。表白了共同的政治好處，並建立起了開端信賴。

王商也並非冇有還手之力，他轉職丞相之前，耐久擔負軍方要職，與前大司馬許嘉友情菲淺。許嘉被王鳳擠下去後，一向暗中支撐王商，而身為許皇後生父，許嘉的能量連王鳳都不敢小覷。

而本日，富平侯登門拜訪，開釋美意，更令王商老懷大慰。不過，富平侯此舉也並不出王商料想以外。皇太後不喜富平侯，大將軍對富平侯的擠兌，紅陽侯與富平侯的仇怨。王商都曉得，能夠說，他一向在等這一刻。

如何個慘法，竹書裡有一段自述可窺一斑。

王商笑畢扣問：“君侯是喝酒，還是飲酪，或是蜜水？”

王商翻開一看，倒是一坨黑乎乎的東西，若不是暗香撲鼻，他真當是枯草爛葉了，不免猜疑道：“此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