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2章 化春泥[第1頁/共2頁]

身後的目光如影隨形，愛戀、顧恤、痛苦，紫嫣懵然不知。

既然她心底藏了那麼多的哀痛，與其不去碰觸，倒不如寄情樂律，全數宣泄出來。

他想將她拉返來，癡人說夢，她的樂律，都是傷痛，訴說著冇法言說的殤。

“隨性吹奏的，隻想到這裡，前麵的，倒是吹不出來了。”半垂著眸子，撫著那隻玉簫，紫嫣低聲道。

“桃花調？也算應景。”

再次將腰間的玉笛抽出，移至唇邊，跟從她的旋律，讓兩種分歧的聲音交彙，融會，共鳴。

這是城外桃林，連綿數裡。

“如何，可喜好？”男人張揚的聲線裡，帶著模糊的得意。

如泣如訴，難過，委宛，斷人腸。

就如她。

“春光恰好，奏一曲？”慵懶惰漫，是他向來的調調，端莊的時候也改不過來。

東風輕度，送來陣陣花香。

乃至，她已經想好了新釀的酒名，桃花醉。

司北易神采微變，低下頭，諱飾眼底的苦澀與肉痛。

“很美。”紫嫣笑笑，全了男人求讚的心機，沿著桃林裡的小徑，一步一步走進這方粉紅的花海。

“吹不出來就不吹了，出來散心，本身歡暢就行。既是隨性吹奏的，再隨性起個曲名如何？”他不覺得意，隻要她不憋著悶著，如何都好。

在一株桃花樹下，她蹲下了身子，伸出素白的手，將地上散落的花瓣捧起。這些花瓣花瓣離開了花朵，逐步落空生命力，變得暗啞、枯萎。

接過玉簫，紫嫣冇有內疚，略加思忖，婉轉哀婉的旋律，便從她唇邊逸出。

她落空了獨屬於她的靈氣。

紫嫣順著玉簫往上看，對上的，是司北易敞亮的眼。

紫嫣笑笑，冇有多解釋。桃花調，春將逝，花殘落。

麵前，是一片爛漫的粉紅。

麵前，俄然呈現一支通體翠綠的玉簫。

紫嫣無波的眼眸終究有了些微震驚。

或許，這些是她這輩子，留下的獨一的東西，供記念。

落英，化春泥。

“紫嫣？”

最後亦是成為花肥的運氣，待得春逝，誰還會寄的它們曾經在枝頭儘力綻放過最美的色彩。

“曲名……”紫嫣喃喃，再次眺目，遙看這片桃林，“就叫桃花調吧。”

臨走，紫嫣將地上散落的花瓣拔取了一些帶走，司北易問及啟事，紫嫣道，“釀酒。”

分開桃林的時候，已經傍晚。

比之以往，她已經變了太多太多，變得沉寂，變得溫馨，那些曾有的棱角，被光陰磋磨腐蝕，再尋不到一絲半點的陳跡。

披著桃紅披風的女子，纖細聘婷，閒庭安步，遊走在一株株花林之間，沉寂，秀美，比枝頭頂風綻放的花蕊更惹人顧恤。

司北易不遠不近的跟著，不去打攪，卻緊密存眷著女子的一舉一動，在她身後，用她未曾見過的目光，將她完完整全攫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