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傷逝[第1頁/共3頁]
外頭模糊約約地傳來鸞鳳和鳴的喜樂聲,帶著無窮歡樂的意味,想來必然是李耀和韋雙成的婚禮。
即便是在這王府困了十年,即便受儘了情麵冷暖,她還是冇變,一樣的天真,從不把人往壞處想。大略也是因為如此,李耀反而放了玉芽一條活路。
“蜜斯……”
本身的手,竟不是伴隨她多年的那雙枯黃乾癟的手,而是一雙稚嫩白淨的孩童的手。
老天,真的又給了她重活一次機遇嗎?
柳長安打發走了玉芽,一小我悄悄地倚在床上,腦筋裡一幕幕地回想著疇昔的事。
……
玉芽眼睛哭得通紅,緊緊咬著下嘴唇,渾身顫栗。很久,終是點了點頭。
“不,我不分開蜜斯……”
晨光透過窗楹,絲絲縷縷照在明鏡上。鏡中的人影,身量未足,稚氣猶存,清楚是她六七歲的模樣。
但是現在,她必必要說了。讓玉芽曉得統統的究竟,讓她抱著複仇的動機活下去。
這也在柳長安料想當中。
固然會痛苦,但是老是能活著的。
十九歲那年,她不顧父母的反對,甘願廢去嫡女的身份,也要嫁給李耀。結婚以後,她足足有三年沉浸在子虛的濃情密意當中,萬事都不睬會。
李耀想要賢名,想讓韋雙成不受一點委曲地成為璃王妃,以是他不敢對她痛下殺手。隻是當作府裡冇有這號人一樣,漠不體貼,讓她自生自滅罷了。
可這時,統統都已經晚了。
玉芽瞪大了眼睛,“璃王,他,他如何敢?”
這兩人膠葛了這麼多年,終究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婚禮必定是極儘豪華,來賓盈門。
柳長安神采一暗,終是開了口:“玉芽,實話對你說,這麼做,我也是有私心的。”頓了一下接著道:“你從小跟著我,最是曉得的,我的身子向來不錯,如何一進王府就開端大病小病不竭?玉芽,我是被人下的毒!”
柳長安吃力地拉住玉芽的手:“當年娘為我悄悄留的嫁奩我藏得緊,這些年雖破鈔了很多,但好歹還剩下一些,都在床邊的木匣子裡。你的賣身契也在,你都拿去,今晚就走……”
隻是可惜啊。可惜,她已經看不到了。
“下毒?!”
玉芽隻是點頭,淚水不住地滾落腮邊,她也顧不上去擦。
“玉芽,你是我身邊最後一個知心的人了,你的性子軟和,膽量最小,為人又仁慈,若非我今時本日實在冇法再護著你,我也不會放心讓你一小我出府。”長安說著,眼中已有淚意,“我大限將至,此恐怕是冇法報仇了,隻能留意於你了。”
喉頭一陣又一陣地泛腥,她卻連咳嗽的力量都冇有了。柳長安迷含混糊地想,她的大限大抵是到了。
咳了一陣終究緩了過來,手中感覺一片黏膩,攤開手掌,鮮明是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