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苔痕[第2頁/共7頁]

他微怔，排闥入內，隻見廊下籠中鳥雀都已經死絕，隻剩下幾根零散的羽毛和乾枯的殘骨。

藏歌喝了一碗熱粥，冷非顏說：“你好好睡一覺，好不好？你看你的眼睛都紅了。”

叫甚麼？冰兒？

藏歌握著她的手，說：“陪我。”

藏歌卻就選在這個時節下水，越深的處所，撿到好玉的機率就會越大。這裡平時采玉的人但是很多的。

比及他洗潔淨，冷非顏為他取來衣服。藏歌這才勉強又有了人形，但是眉眼之間，再不複往昔阿誰俊美無憂的少年。

冷非顏也不在乎，接過來銀子和銀票，順手放好，說：“你先彆出去了，就不能安安份份地呆幾天？頓時就過年了。”

冷非顏沉默，緩緩說：“誰？”

冷非顏點頭，把他扶到榻上，不曉得為甚麼，一向冰冷的內心，有一點柔情。即便是到了這一刻，他還是情願返來。回到她身邊來。這是不是就是家人？

第二天一早，藏歌便穿好衣服，籌辦出門。冷非顏起家，問：“你去哪？你要回晉陽嗎？”

而此時，玉喉關。

他閉上眼睛，懷中無頭腐屍身上的蛆蟲，漸漸在他掌下爬動。他悄悄地放下屍身，如同木偶一樣一步一步出了房門，走向其他院落。那些屍首，一個一個，都已經死去好久了。

“娘。”藏歌雙唇開合，這麼喊了一聲，卻冇有任何聲音。然後他俄然收回震耳欲聾的嘶喊，喊聲沙啞到連內容也聽不清。他上前扶起藏天齊的屍身，屍水和蛆蟲沾了他一身。毒液讓他的皮膚腫脹分離，藏歌把他抱起來，他渾身的皮便如衣服一樣鬆鬆垮垮地滑落下來。

冷非顏還是有些不放心，追到小院以外：“你到底要去乾甚麼？”

藏歌說：“我走了。”

第六十四章：苔痕

藏歌沉默，好久，說：“我曉得。”

那泥沙一把一把地撒落在腐屍身上，那些早已看不出本來臉孔的屍身有的歪著嘴、有的睜著眼，現出非常可駭的表麵。他的手被磨出了血，他渾然不知，就這麼一鍬一鍬地挖坑，剷土。

藏歌冇有轉頭。

信是由藏母代寫的，但“餘已老朽，力不能及”之言，仍能夠看出父親的頹廢。藏歌有些不測，從懂事以來，印象中的父親固然峻厲，卻一向是高傲自傲的。

藏歌不過一個江湖人，現在藏劍山莊土崩崩潰，端木家屬崛起。他之前的故交，恐怕也早已經人走茶涼了。慕容炎身邊，雖不說妙手如雲，卻也是防備森嚴。憑一個藏歌，又有何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