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頁/共4頁]

我就如許被師父撿了歸去,成了他的第九個入室弟子。

二師兄本是藥師如來處一株柳樹,藥師佛每日在柳樹下歇坐翻看藥籍,柳樹受得靈氣滋養,經曆幾千年下得凡世來,在鳳伯山中好不輕易尋得了一處靈穀,專種草藥,拜了師門後,師父本日要他一片地種些花花草草,明日要他一片地種些黃瓜,後日又要一片種些豆子,現在已經是風伯山後勤供應處了,幸虧師父也會於心不忍,派了一些門中後輩前去幫手,二師兄的肝火才消。

六師姐斜倚在貴妃榻上,用從二師兄的藥穀中偷來的鳳仙花染著指甲,嘴上嗤笑一聲,懶懶的斜了我一眼說:“小九你越的冇出息了,那些不入流的你記得他做甚麼!還費時費心的起名字,你日日在師父身邊受教誨,怎的教出個榆木疙瘩出來!”

我是一隻魅,按理說魅是獨立於人間其他生物的存在,且常常變幻為女子,以美豔不成方物姿勢示人,是個奧秘且又迷幻的物種,不是有詩來誇我們的麼:“北方有才子,絕世而獨立”,這倆句誇獲得底是哪個女人我已經健忘了,隻感覺甚妙,並心機表示必是歌頌本身的,常常引以高傲。

那天六師姐見我大哭隻是白了我一眼並不睬會,還是玩弄著指甲,我哭了半晌見無人理睬便抽搭抽搭的走了。

我是不敢到師父麵前告狀的,遵循六師姐以往的風俗:“哪個膽敢告本尊的黑狀,哪個便橫著出鳳伯山!”,是以這條律則深深印在每個鳳伯隱士心底,是不敢違背的鐵律,以是我也隻得吃個悶虧,心下非常委曲,白白捱了熱誠,卻還是冇個章程。後又想起師父教誨“適應機遇,順其天然”,便垂垂想通了,也不再理睬名字的事情,倒還感覺六師姐的一通罵竟然就給我罵醒了。

為此,我常常為師父感到慚愧,每聽得他如許稱呼都忍不住會臉紅,以“老瓢”稱呼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實在是不該,何況人家的法號“無來無往僧”如此晦澀難懂,一聽就不是個凡人。卻不想老方丈手撚長鬚哈哈大笑:“鳳伯君他白叟家不知大我多少,我實乃小輩,長輩給小輩起個諢名,應當,應當!”

我頓時委曲的幾近掉下淚來,強忍著抿嘴不語,心想這六師姐太討厭,太暴虐了!

師門雖龐大,有幸成為師父的入室弟子卻非常不易,師父收徒講究個眼緣,縱使一方妖王霸主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入不了師父他白叟家的眼,也是不可的。所乃至今入室弟子隻要我們九人,也隻要我們九人纔有資格喚師父,門中其他弟子一概拜呼“我主鳳伯”。為了便利辨彆,我的八位師兄師姐自不必說,門中其他後輩我是記不全的,同一遵循種類與數量並共同春秋予與新名,比如狐狸類春秋排行第四的,我便稱他乙卯;蛇類春秋排六的,稱丁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