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華夷有彆[第1頁/共5頁]

現在聽罷蔡吉所言來自青州的管承多少感覺自家主上有些婦人之仁。但曾在徐無山與胡人混居的田疇倒是非常清楚蔡吉在擔憂甚麼。就見他深覺得然地點頭擁戴道，“主上言之有理。遼東乃腥膻之地，容不得兄弟鬩牆。”

田疇從未傳聞胡人有將敵方高過車輪的男丁十足斬殺的風俗，但他也從蔡吉的口氣當入耳出了一絲戾氣。實在蔡吉在脫困以後抨擊一下背叛的烏桓人本無可厚非。隻是烏桓貴族之間大多沾親帶故，蔡吉此番宣佈誅蹋頓九族，夷其頭人三族，幾近就是要將遼東屬國當中的烏桓貴族一網打儘。此動靜一經傳出，留在遼東屬國的烏桓頭人們必然會與齊軍拚個魚死網破。

蔡吉聽罷側頭想了想，繼而反問道，“那依胡俗，凡男丁過車輪者皆斬？”

一旁的辛毗跟著撚鬚闡發道，“經此一役公孫康已成喪家之犬，不敷為慮。倒是蹋頓蛇鼠兩端，見利忘義，若不將其嚴懲，不敷以震懾宵小。”

“主上但是在乎曹蔡聯婚？”辛毗謹慎翼翼地摸索道。因為蔡吉耐久將曹丕帶在身邊，這一次兩人又一起被困了足足三個月，辛毗還真怕這三個月裡產生了些甚麼，令蔡吉對曹家投鼠忌器。

在一片“誅其十族！”“替同袍報仇！”“殺光胡虜！”之類的呼喝之聲中齊軍高低士氣大振。蔡吉則順勢命人備下好酒好肉犒賞全軍。話說這些燒酒還是當初蔡吉特地為烏桓人備下的，現在卻在這類時候被開啟多少有些諷刺。不過軍中的男人哪管得了這些，隻要酒是好酒便足以讓他們喜笑容開。

“卿是指曹孟德？”蔡吉微微蹙起了眉頭。話說蔡吉當初打著“尊王攘夷”的燈號北上本是想隔岸觀火，坐看曹操與劉表、劉備、孫策三家互鬥。可誰曾想劉表竟如此草包，楞是被曹操放的煙花給嚇死了。成果曹操不但輕而易舉地拿下半個荊州，還對劉備和孫策構成了壓抑。反倒是本身這邊暗溝裡翻船楞是被公孫康和蹋頓圍了三個月，成果不但自家後院差點起火，還讓曹操乘機占了便宜。現在轉頭看起來還真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味道。

“毗覺得主上應儘早班師中原，以免夜長夢多。”辛毗抱拳道。

“主上此言差矣，若非幸得主上賞識，餘等亦是明珠暗投，何來本日風景。”張遼擺了擺手道。

這不，目睹蔡吉態度如此謙遜，辛毗當即便放下了心中的顧慮，向其拱手進言道，“主上，毗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許是蔡吉對公孫軍與烏桓人的辨彆措置差異太大，一旁的田疇忍不住向其提示道，“主上以漢律誅蹋頓部頭人三族會否過分刻薄？”

蔡吉還是剛強地又拜了兩拜，方纔起家長歎道，“若非諸君忠義，孤幾乎無家可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