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節 亙古未有[第1頁/共5頁]

一旦盤算了主張，荀彧的眼中敏捷閃過一絲寒光，旋即抬高了聲音向郭嘉發起道，“當明天子脆弱無能，不辨賢愚，導致天下分裂，漢室將傾。不若便由齊侯與曹公效仿伊霍，另擇宗室擁立為帝！”荀彧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見郭嘉低頭凝神並冇有搭腔，又趁熱打鐵道，“至於孫策、劉備之流，可借分封之名，將此二獠引入京師，一網打儘！”

桑弘羊和霍光之間的爭鬥證明有才調的權臣和帝王一樣都是一山容不得二虎的生物。因為權臣要想推行新政，實現抱負，就必須攬大權於一身，毫不答應有其他雜音存在。無怪乎，郭嘉一提“桑霍之爭”，前一刻還口若懸河的荀彧立馬就沉默了下來。實在蔡吉早在昔年進京麵聖之時就曾放話“本府有管仲之才，卻不知司空可有鮑子遺風。”當時荀彧隻是感覺蔡吉過分狂傲，現在轉頭看來那女娃兒確有狂傲的本錢。

“非抗旨不尊，是不予答覆。”司馬朗無法地改正道。實在劉備對身為天子使臣的孔融和司馬朗還算是客氣，隻是對他們帶來的聖旨卻始終持遲延的態度。

荀彧驚奇地睜大了眼睛，明顯是被郭嘉的一番驚世之言嚇了一跳。不過他跟著又轉念一想，若僅就女子而言，蔡吉的所作所為倒也擔負得起“亙古未有”四個字。畢竟羋八子、呂雉雖女主稱製，然受後妃出身所累終免不了被功德之徒詬病為以狐媚取天下。反觀同為女兒身的蔡吉自青州起兵，南征北戰，東伐西掠近十年，終成一方霸主。即便是那些個整天叫喚著“牝雞司晨，天下大亂”的成見人士，亦不得不在內心深處對這位赤手起家的女諸侯心存畏敬。再遐想到蔡吉多年來的冷傲表示，荀彧不由神采一斂，撚鬚微吟道，“蔡安貞以女身逐鹿天下，確切可謂亙古未有。”

麵對荀彧的誅心之問。郭嘉信手自棋盤上撚起一枚棋子道，“餘等百年以後，亦為後代表率，便是另辟門路，創亙古未有之製又如何？”

作為一員出身中原的謀士郭嘉與荀彧一樣具有大同一情懷。但他卻並不認同荀彧前半段說辭。就見郭嘉不動聲色地開口反問道，“依文若之見。當明天子能容伊尹、周公乎？”

“亙古未有！”

“二哥！”“二哥！”

孫權此話一出，曹丕也隨之昂首朝曹仁問道，“子孝叔，父親現在那邊？”

曹仁望著曹家三兄弟在轅門前捧首痛哭，表情亦是五味俱雜。一方麵曹丕的呈當代表著蔡吉會脫手援曹。另一方麵依曹仁對曹操的體味，他家丞相恐怕並不肯意接管蔡安貞的這份“拯救之恩”。因為照孔融等人的說法至公子此番是以讓出天子為代價方纔換得蔡吉脫手互助。

本來蔡吉那日在豐西澤與孫策達成聯盟後，未免夜長夢多她一麵調派郭嘉、魯肅進京麵聖，一麵則讓曹丕、孫權二人帶領一隊突騎先行南下與南郡的曹仁獲得聯絡。這隊突騎共三百人，每人配兩匹釘有馬掌的戰馬輪換著騎。一起上曹丕曹家子的身份令這支聯軍在曹軍境內通暢無阻，而孫權則對荊揚兩地的捷徑水道瞭如指掌。如此這般日夜兼程，曹丕和孫權終究在建安八年的十月末度過漢水到達位於長阪坡的曹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