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暗潮[第1頁/共4頁]

楚子玉的手指摩挲白瓷酒杯，嘴角扯起一個笑：“當年你分開的時候，我看著你的眼神，感覺你這輩子要麼永久不迴天京，要麼就是返來跟我冒死。”

描金玉冠將滿頭長髮規端方矩地豎起，但是以楚惜微的眼力，還是看到了幾絲不易發覺的霜白。

他的笑聲還冇淡去，楚子玉已感覺麵前一花，他下身不動上身微側，抬手就是一式“拈花”向勁風擒去，豈料撲了個空，尚未收勢，頸側已傳來一點刺痛。

他們一走，屏風後的清倌也抱琴而出，暗香居裡隻剩下楚惜微和楚子玉兩人，再無半個閒雜人等。

跟當年阿誰隻曉得哭嚎炸毛的孩子，確切大不一樣了。

他放下對葉浮生的愛恨難言，卻仍然對楚子玉耿耿於懷，固然再冇有殺之取命的籌算，但要如曾經普通兩小無猜倒是不成能了。

“子玉兄向來自誇君子，如果用了下毒的伎倆，隻是欺侮你本身。”楚惜微喝了第二杯酒，現在他的酒量今非昔比，上好的“眠春”喝起來也不過是淺嘗，連半分醺意也不覺。

月前在野渡那番兔起鶻落的比武，楚子玉固然占了上風，實際上也是楚惜微先因他的話亂了方寸，猝不及防受了一指蓄勢已久的“驚雷”，但是那一下固然將楚惜微逼退，卻冇能真正傷到他。

但是這一問一答以後，楚子玉眼裡的冷意卻冰消雪融了。

那一晚在野渡來去倉促，楚子玉又是送刀而去，內心糾結萬端，對楚惜微也是龐大難言，倒冇當真打量一下他到底變成怎番模樣了。

他這話語很得體，但口氣卻不見涓滴敬意，連施禮也未曾，與其說是見天子，就跟見戲台上的紅白臉冇甚麼兩樣。

鋒利的瓷片破口已經刺破皮膚，一滴猩紅已經班駁其上，楚惜微的手再近方寸，楚子玉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但是人間很多事情，本就難以言說，也無對錯清楚。事到現在，多少恩仇已成昨日泡影，那些個赤子訂交的熱忱也好，態度相對的反目也罷，對於他們兩人來講，都不過空談了。

楚惜微的天賦本來就賽過他，加上習武時根骨年紀較小，葉浮生早就言其在武道一途將超越本身。隻是當時候的楚惜微還是錦衣玉食的小皇孫，在練武的時候總喜好偷奸耍滑，直到宮變以後猝失統統，才真正把心機都用在了武學上，到現在早非吳下阿蒙。

那一刹時發作出的殺氣當然是真，楚子玉非常實在地感遭到楚惜微的殺意，哪怕他握杯的手仍然很穩，背後也生出一層盜汗。

“你不想再涉足朝廷，我也不放心你重回宮闈，但是……”楚子玉將手劄推了過來，“有的事情你一旦沾了手，要想甩脫就不輕易了。”

楚子玉笑了笑，眼裡卻閃現冷意：“對一國之君如此無禮，不怕我治你的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