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昔年（下）[第1頁/共5頁]

色空閉門不出，是對何憐月背信棄義，她有資格闖出來問個明白，也冇旁人能就此事對她劈麵置喙，但是……自始至終，“何憐月”都未曾存在。

她向來都謹慎，在魔道大比立威以後就鬼麵遮臉根絕窺測，哪怕化身“何憐月”也是麵紗不離，除了在思決穀中被端涯看破身份，趙冰蛾一時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泄漏風聲的人。

那天的賀宴成了血宴，八個葬魂宮新任舵主死了兩個，剩下六人都被活割了舌頭，捂著儘是鮮血的嘴連滾帶爬去找赫連沉。

他前麵的話冇能說完，跟著那一把從口腔貫穿到後腦的匕首永久哽在了喉間。趙冰蛾鬆開手，目光掃過酒桌上每一張臉，漸漸勾起了笑容。

可她的身份一旦泄漏，無相寺就再無顧慮，白道中本對她抱有好感的人也將反目成仇，趙冰蛾所做的統統都將從情深義重變成用心叵測，他們的背信棄義也就理所當然。

“……阿彌陀佛。”很久，比及趙冰蛾都已經按捺不住，門後才傳來色空輕緩的聲音，“趙施主，此乃佛門清淨地，塵凡癡纏不相乾，請回吧。”

她是趙冰蛾，是葬魂宮主赫連沉親妹，是魔道申明鵲起的“羅刹女”，思決穀一戰染了不知多少白道人的血，他們會對“何憐月”寬大以待，卻半點也容不下趙冰蛾。

身份就像一層窗戶紙，無缺的時候將統統見不得光的事情諱飾在眼皮子底下，捅破以後就分毫必現，再冇不足地可留。

馮若穀看了她好久，才認出這狼狽不已的女子是當日在古陽城冷傲江山的何憐月，也是思決穀中傲岸強勢的趙冰蛾。

“宮主息怒，現在不是泄憤的時候。”赫連禦皺起眉，溫聲道，“阿姊脾氣傲岸，技藝又強，旁人是近不了她身，恐怕……”

“開門！”她嘶聲道，“色空，你承諾過我的！開門！”

她一步步退後，身後卻都是黃山派弟子，已經退無可退，目睹郭飛舟與馮若穀逼近，趙冰蛾俄然問：“色空在那裡？”

“趙女人，請回吧。”端涯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手掌似輕實重，壓得她寸步不能移。

赫連沉忍了肝火，當即密令醫者在藥裡做些端倪，卻冇想到風聲還是泄漏，趙冰蛾曉得了。

色空在明知賭注的前提下還要對她部下包涵，在趙冰蛾看來，就是默許了情願跟她走。

“……”門後無人應對。

趙冰蛾彼時已有些神態恍惚，勉強看清了人臉，認住了曾有些許友情的馮若穀，本能地開口，氣如遊絲：“救……救我……”

話音未落，便聞“哢嚓”一聲，他生生卸了趙冰蛾的右手腕！

趙冰蛾贏了。

她收起刀，不管背後多少閒言碎語戳著脊梁骨，仍然暢懷大笑：“和尚，你輸了。”

裙袂迤邐，環佩叮噹，平常輕功縱橫隻需一炷香工夫的路程，她此次腳結壯地漸漸走了半個時候，才終究到了寺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