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年深雪 （一）[第1頁/共5頁]

“師弟，看甚麼呢？”

他話說的很輕鬆，內心也輕鬆，畢竟從小就見地到肅青辦理偌大一個山頭的焦頭爛額，傻子纔會樂顛顛去接這個重擔，可惜在此之前他是肅青道長獨一的弟子，下任宮主之位幾近內定了。

執傘人悄悄一笑，道：“商兒，那不是猴子，是大師兄。”

道姑沉下臉：“師兄，給我一個來由。”

他的師父肅青道長是太上宮這一代掌門，為人風趣詼諧，卻在收徒方麵非常刻薄，多年來隻要紀清晏這麼一個弟子，還是因為當年道長路經沿河災區，卻碰上了災黎中有婦人產子。

這麼小的孩子，按理說都不會喜好如許辛辣的甜味，也不大會聽話，可麵前這孩子讓紀清晏有些不測，也有些沉重。

他們踩著斷枝和一層薄薄霜雪，從半山腰走向山頂，路子青冥路時慕清商從紀清晏懷裡探出頭，眼睛四周亂瞟，終究還是來往路望去。

院子裡的梅花開了，暗香撲鼻，肅青走出了一段路，前麵的人才追上來，輕拍了他的肩膀。

道長約莫是對當年捏著鼻子洗尿布的影象不堪回顧，作為禍首禍首的紀清晏也不敢開口，本來都做好了孤獨平生的籌辦，卻冇想到這天出門遊曆大半年的肅青道長終究回山，還帶回了一個小師弟。

肅青瞥了她一眼，冇說話。

慕清商先是點頭，然後囁嚅道：“師兄，做師父的門徒，是不是一輩子就隻能做羽士了？”

他輕聲問，慕清商雙手扒著他肩膀，卻冇說話，倒是肅青立足，轉頭看了一眼，道：“商兒，你若還放不下疇昔，現在還來得及的。”

“掌門師兄，這分歧端方。”道姑寂然道，“《無極功》是太上宮主才氣修行的功法，並且……”

這孩仔細皮嫩肉，該是富朱紫家才氣養出來的，但是哪家大戶會把孩子養得這麼病怏怏？

肅青道：“我本也老了。”

慕清商：“……”

慕清商昂首看他：“師兄跟我講講，好不好？”

紀清晏思慮了一下：“那要看你想做的事情是甚麼，有些能夠，有些不可。”

肅青點頭，表示他抱起孩子走在本身身邊，這才道：“他叫慕清商，本年九歲，是我第二個門徒。”

小孩子眨了眨眼睛，又抬頭看看肅青，等道長點了頭，才怯生生地伸手去接糖。

道姑喉頭一哽：“厥後呢？”

喉頭轉動幾下，他甚麼也冇說，看著小孩兒吃了糖，臉都皺成了包子，卻冇吐出來。

“我碰到他，是在迷蹤嶺。”肅青道，“那不是個好處所，我潛出來的時候也冇趕上好時候，見到的更不是甚麼好人。”

職位高貴又如何？終有雲雨翻覆的時候。

聲音軟軟糯糯，像綺微師姐親手給本身做的桂花糕一樣。紀清晏的腦袋往下一探，在細碎的雪幕下看到一把潑墨紫竹傘，傘麵微微後移，暴露執傘者大半身軀和他身邊阿誰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