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問斬（二）[第1頁/共2頁]

聶無雙仔諦聽了，俄然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頭：“婆婆，無雙得你拯救之恩，如有來日，當好好酬謝您的大恩大德。”

“婆婆，開門。”她木然地敲著老婦人的門。老婦人翻開門，一見是她，不由低低驚呼一聲：“女人，你如何……”

“將報滿門血仇……哈哈……”

“我要報仇！”她轉頭冷然一笑：“傾儘我平生，我也要報仇雪恥！”

“我若不死……”

春雨最是纏綿，淅淅瀝瀝下個不斷，雨水沖刷著青石空中，紅的血絲絲縷縷，滲入空中，了無陳跡。

不知那裡來的百姓圍攏過來，看熱烈一樣地對囚車中的人指指導點。她隻感覺四肢彷彿被灌了鉛一樣，冇法挪動一步。

“婆婆，前日奉求你探聽的事如何樣了？”聶無雙淡淡地問。她已經冷得渾身顫栗，雨水順著她的髮絲落下，身上癡肥的衣服緊貼著她小巧的身軀，更顯薄弱。

“斬！”那張白淨苗條的手舉起，又重重落下。她睜大眼睛，麵前一片血光……

麵前的聶無雙神采慘白，木無神采，隻是一雙眼通紅得像是厲鬼。

她說完，取出幾錠金子塞在老婦人的手中，轉成分開。

春日的中午陽光很暖，但是她卻發覺不到一絲絲暖意。

空蕩蕩的街道迴盪著她的聲音，她狂笑而去，隱入了黑夜當中。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今後，每當春日，如果能夠她都拒不出門，她怕，她怕這三月的天光揭開她死命壓抑在心底最血腥的那一幕。

好久，好久，她吃力站起家來，渾身已濕透，隻要她一雙眼敞亮得嚇人。她一步步走到那血腥味久久不散的青石板前，細心看了好久。

昂首，萬千雨絲落下，她俄然低低笑了起來：“彼蒼在上，我聶無雙本日在此發誓，我若不死，當捲土重來，報滿門血仇！”

“顧清鴻，我若不死，當捲土重來，報滿門血仇！”

囚車霹雷隆地駛走了，聶無雙張了張口，腦中一片空缺，淚緩慢落下，彷彿冇有絕頂，她被人群推搡著，顛仆再爬起，追上，再顛仆，再爬起……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聶衛城……”寺人鋒利的聲音傳得很遠，說了甚麼，她十足聽不到，她隻流著淚盯著父親衰老的臉龐，二哥，小哥哥……他們彷彿認了命一樣麵無神采。

……

“女人，探聽到了，你要找到人在……”老婦人趕緊說道。

反幾次複，終究囚車停下。

……

“女人，你要去哪？”老婦人倉猝問。

她怔怔看著那大大的監斬台，終究跌坐在地上。

不，不該該是如許，不！――聶無雙想要喊，但是喉嚨如何也喊不出一句話來。

她坐在雨幕中，彷彿傻了，呆了。天氣已經黑透，統統的生的死的，在烏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