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相殺相愛（一）[第1頁/共2頁]

聶無雙一動不敢動，還覺得他會再說甚麼，一轉頭，他竟睡了，沉沉的睡顏，溫和了常日的桀驁不馴，就著殿中的燭光，她側頭看著近在天涯的他，那麼多年了，她還未曾如許當真地打量過他。

“你不必如許，這個宮裡，就隻要我們兩小我……”他在她耳邊低喃。

他的手臂上鮮血長流，床帳當中頓時血腥味撲鼻。聶無雙看著他的臉上木然的神采，不由向後縮去。

“對不起……”她顫抖地說：“你不要逼我……你明顯曉得……我會傷了你。”

一名是被囚的皇後，一名是叛臣睿王，另有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兩人那麼奇特的氛圍，都令他們不敢往下猜想。

“不……我……我……”剛纔揮刀那一刻的決計與狠心這一刻十足消逝無影蹤。她結結巴巴的否定。

她拿了手邊的帕子為他捂住傷處，手忽地被他握住，光滑的血還在手中，帶著血的溫熱，令人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她和他的手今後就這般血肉相融。

聶無雙為他包紮好傷口，看著他入迷的神采，揮退宮人。

他說罷竟然躺在床榻上，聶無雙看著他，心中一陣發緊。他側頭看向她，嘲笑：“你就如許坐到天亮？上來！”

蕭鳳青換下血跡斑斑的外套，隻著一件烏黑的單衣，他隻看著騰躍的濁火，麵龐如玉砌，一片嫣紅如胭脂的酒暈暈染在他的眉角，溫和了他麵龐的陰冷，多了幾分令民氣跳的俊魅。

他如何會不明白，她能走到這一步得益於誰的幫忙？

“你當真還愛著他？”他漸漸地問。

“不是？”蕭鳳青漸漸靠近，也不顧那還在流血的手臂，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嘲笑：“那是甚麼？是見麵禮嗎？你拿著刀是在守著你好笑的純潔嗎？等著他返來持續跟著你恩愛到老嗎？”

他如何會不明白，這個江山還藏著最傷害的毒瘤――那權傾天下的睿王，而她聶無雙或許最後會成第二個許皇後，第二個高太後……

她顫抖地撫上他的傷處，有淚滾落。她和他老是如此，一起行來，如刺蝟，傷她，也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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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無雙一怔，淒然點頭：“他不會諒解我，就如他不會諒解你一樣。”

不是愛與不愛，而是愛不得，愛不能。

“這一條路已經是如此，後退一步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隻能持續往前走。”他冷冷隧道：“這天子位自古以來就是如許，父子相殘，兄弟相殺。這是永久也竄改不了的。”

在阿誰擅自出宮的夜裡，聰明如蕭鳳溟如何會不明白她與他有私、有舊。

蕭鳳青深眸中掠過冰冷的怒意，她還是愛著他，阿誰高高在上，神化了的男人！想要肝火勃發，但是看著那手臂的傷處，他竟不測埠冇有冷冷諷刺她的好笑軟弱。

蕭鳳青亦是看著她，半晌才冷冷道：“為本王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