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輕生（一）[第1頁/共3頁]

“隻要你活著，便無人會對我心生曲解。他們會對我歌功頌德，認定我是刻薄仁慈。對仇敵之女尚且這般寬大。”

平生第一次有人用如許的話來讚譽她。

她如何會覺得皇伯母待她冷酷冷淡？

“你可有勇氣麵對我？”

顧莞寧目光一閃，淡淡說道：“你心中稀有便行了。此事我自會措置，你彆張揚，也彆多問。”

阿嬌終究點了點頭。

阿嬌有些不滿：“我已經十歲了，母後還拿我當孩童！”

“如此，也不枉娘娘寵遇你一場。”

“因為這世上有人愛你寵你慣著你，無需你麵對世情的刻毒嚴苛。有人做你的依托，為你遮風擋雨，無需你在北風中瑟縮顫抖。”

阿嬌先是滿麵震驚，然後充滿氣憤，變了又變，最後才怒道：“到底是誰將此事奉告玥堂姐的？被我曉得，毫不饒過他！”

……

玥姐兒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阿嬌腳步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皇伯母，還是讓我死了吧！”玥姐兒閉著眼抽泣，聲音裡儘是絕望和悲慘：“我底子不該活活著上！”

這世上，再無人這般疼她了。

“這便是你但願看到的成果嗎？”

顧莞寧麵不改色地說道：“當然冇有。”

顧莞寧一夜未眠，目中已有了血絲，眼下也有了青影，神采仍然平靜沉著，輕張揚口：“玥姐兒，你終究醒了。”

“我真的冇死嗎？”玥姐兒聲音晦澀，目中閃出水光：“我早就該死了。皇伯母何必救我……”

顧莞寧略一點頭：“既然想通了，就好生養上數日。待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阿嬌想去碧瑤宮看望，也被顧莞寧攔了下來：“玥姐兒身子骨弱，又格外敏感。她養病之際，你就彆去打攪了，讓她好生養著。”

顧莞寧眉頭動了動：“阿嬌！”

“玥姐兒，你可想通了？”顧莞寧放柔聲音。

“你有冇有想過，你一旦就這麼死了，外人會如何群情我和你皇伯父？”

阿嬌轉過身來，清秀的臉上並無得意，反而更顯凝重：“能讓母後這般決計坦白，想來玥堂姐必然是出了大事。”

有如許的父親，她另有何顏麵活活著上？

顧莞寧安靜說道：“你父親犯下的罪孽，你皇伯父自會取他的性命！和你有甚麼相乾？你為何要尋死？你便是死了，又有何用？”

“玥姐兒，你是想他殺陷我於窘境，還是要活下來，幫我洗刷清名聲？”

“若將你換成玥姐兒，此時，你又該自處？”

玥姐兒和順地點點頭，待顧莞寧起成分開，又淚盈於眶。

阿嬌阿奕都曾被叮嚀過，不得流露齊王世子之事。宮人們也不敢多嘴。明顯，這個流露了本相的人，必然在幾個伴讀中。

玥姐兒愣了好久。

吳媽媽也紅了眼眶，哽咽道：“傻丫頭，皇後孃娘若真的容不下你，有一百種體例能夠讓你無聲無息地死在宮裡。她既是讓你好生活著，你便好好活下去。說不定，將來有一天，你有機遇酬謝娘孃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