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帳幔[第2頁/共3頁]

妍蘊一低頭，眼淚了下來，歎道：“不了，我不去看了，看了隻怕捨不得了……紅鉞，爺今後便拜托與你照顧了。”

石閔不語，拜倒在地，道：“臣不能為皇上分憂，深感忸捏！”

石閔忙道：“臣衣冠不整，一身灰塵，擾到皇上了，隻因襄國城四周聚了一群流寇，集結於山上，行劫過往商戶，昨日還把人劫去了，臣日夜帶人去伏擊，一夜未睡，今晚本想一網打儘，又惦記天子之聖諭，故而未及梳洗清算倉促而來，皇上萬勿見怪！”

早有人報了大夫人石慧，石慧馬上備了肩輿等在半途，瞥見妍蘊的車駕淒淒惶惑而來，石慧上了妍蘊車駕，張暢度量攬住冷冰冰了無活力的妍蘊。

紅鉞抱著妍蘊的腿嗚嗚痛哭，喊道：“這是為何？這是為何？為何華為公主必然要嫁與爺？難怪天下再冇有男人了麼？”

石閔不及細想，忙跪下口稱萬歲，趙文帝放動手上的書柬，起家要去扶，豈料一近石閔的身，就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

從宮裡出來，已是深夜，石閔一鬆下勁來，感覺怠倦到了頂點，在疆場上他連連交戰三天三夜，仍能躍馬橫鞭，威風凜冽好像天神，直把燕人嚇得屁滾尿流，這兩天兩晚操心吃力，竟比兵戈還累百倍。

屋裡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苦苦相勸，要妍蘊等石閔醒過來再說。

石閔話說完，但聽桃紅色帳幔內裡一片沉寂，剛纔低低的笑聲，簌簌走動的裙衫都停止了，那邊彷彿也在凝神聽石閔說話。

趙文帝麵色沉鬱，歎了一口氣道：“史乘上說：國有非常，乃國君失德也！朕案牘勤奮，自即位以來，未敢有涓滴怠慢，未知那裡做得不好，乃至天降不祥，四方有難？”

外頭真是昏黑，隻要燈籠影影綽綽地在車駕上搖擺著，車駕拖著一道黑影，沉重不堪。

趙文帝高低打量一下石閔，見他雖風塵渾身，髯須覆麵，但長身玉立，氣勢昂然，是一巍峨男人大丈夫，忙叮嚀身邊立的小宦人道：“看座！”又向石閔道，“愛卿為國奮勇，朕甚打動！朕叫你來，恰是問此事，為何襄國城流民匪寇這般多，大臣們說得閃動其詞，我不體味這些事，未知本源安在，如何做好一個天子？”

天子頻眉看著石閔，在殿內來回走動著，俄然停下來，問石閔：“愛卿本年幾歲了？可有妻室？”

石閔的馬騎到了正陽門口，見忠勇府裡的一長仆侯在宮門外，中間停了一副車駕，石閔也不說話，下了馬，鑽進車駕裡睡了疇昔。

石閔忙道：“流民多，一是西南逢水患，西北又地動，故成群出來討吃的，又加上一些百姓失田失地，無田可種無飯可吃，便聚在一起乞活搶糧，亦是情勢所逼，無可何如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