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第1頁/共2頁]

不過,她卻隻是安然一笑,“這赤膽與忠心兩詞不過因人而異,有人忠天下,卻獨負我,於我而言,亦不成取,然,如有人寧為我而負天下人,我亦為之打動,人間的事,不過相對罷了。”

此番話落,帳內竟然悄悄無聲,稍傾,才響起他的淡淡輕笑,“本來,竟是我俗了……本日得遇神醫,乃鄙人平生大幸,不知神醫芳名?可便利奉告?”

然,讓畫樓震驚的卻不是這聲音是如何的動聽,而是不過寥寥數語,卻讓她有熟諳的感受……

“樓?”那人念著這字,似在唇間玩味,末端,輕笑,“好名字……神醫不問鄙人何人嗎?”

即便隔著軟冰羅,男人仿似亦看破了她的心機,並不勸她飲茶,隻笑道,“神醫可知鄙人為何笑?”

帳內那男人卻悄悄一笑,“很抱愧鄙人不能起家驅逐神醫,失禮之處還請神醫包涵。再者,部屬報酬我憂心,數年來遍尋名醫不著,凡是聽得有人醫術不凡,便不顧統統強請了來,多有獲咎之處,神醫莫和他們普通見地纔好。”

“給神醫看座,上茶。”帳渾家又道,聲音彷彿琴絃撥動,餘音繞耳。

畫樓恍過神來,亦笑言,“公子言重,小女子倒是為他們的赤膽忠心所動。”

“仆人,神醫來了。”丫環悄悄回道。

“嗬嗬嗬嗬……”男人收回一串奇特的笑,明顯很暖和,卻透著些陰氣。

心中被如許的感受打擊著,一時怔在了原地,連丫環給她上茶來也不曉得。

畫樓搖點頭,想著隔著羅帳,他未瞥見,哪料他的目光卻似有穿透力普通,再次笑道,“鄙人還是第一次聞聲有人用赤膽忠心來描述我們這些人……”

畫樓便抿了嘴,不再出聲,也不去飲那暗香四溢的茶,誰曉得內裡加了甚麼料?防人之心不成無……

畫樓想了想,隻道,“鄙人姓上官,單名一個樓字。”

畫樓笑著點頭,“人生活著,名字不過一標記,辨彆於他們的標記,在我內心,公子是一愛竹的雅人,我便可喚竹公子,於我而言,公子便姓竹了,竹公子便是你,和彆人稱公子您為朱公子王公子是一樣的。再者,若公子隨便說出一個名姓來,我又何知是真是假?就如同上官樓也一定是我真名一樣,然,公子口中的上官樓便是我,再不是彆人,公子覺得呢?”

畫樓聽了又是一笑,“所謂知己難求,一人平生一世能有一二已是大幸,公子草率了。再者,若果然得遇知己,又怎受時候束縛?永久當然情深,頃刻亦是芳華,人生得一知己,哪怕隻一天訂交,亦暢快淋漓!第三,公子非我,又安知我不能治公子之病?”

畫樓內心格登一下,看來還真不是好人……

她話音一落,帳內便響起悄悄的擊掌聲,男人朗聲而笑,“快哉!妙哉!好久冇聽人說這般興趣相投的話了!若非鄙性命不久已,定當引神醫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