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峯迴[第1頁/共4頁]

“晉中秦家，是你獲咎得起的嗎？”

“彆的，”他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各種翻滾的情感，“著人告訴大司馬，皇後體虛太子年幼，請他務必前來主持大局。”

泰安雖是一張巴掌大的紙片鬼，也在澎湃的肝火下攥緊了拳頭。

君是君，臣是臣。就是落魄的君，捏死個小小宮人也算不得甚麼。

“泰安公主，中宗女，恃勢驕橫，專朝政，欲己為皇太女，進毒弑帝。”

“我朝養臣子百餘年，舉國顛覆之時卻無一人保天子死社稷。瓢潑大雨中的金鑾殿下，烏壓壓跪了滿地昂首的降臣，卻將謀逆的罪名歸於我一個小小的公主身上！”

“成王敗寇，汗青自來都由上位者謄寫。”小太子淡淡開口，語氣聽不出是在安撫還是在諷刺，“君王即位以後命令纂史，他說你弑父謀逆，你就得千秋萬世地這麼弑父謀逆下去。”

結局早已灰塵落定，卻畢竟意難平。

他聳了聳肩膀，“誰讓你先死了，冇撐到做天子的那一刻呢？”

足足三十年的時候，她錯過了一個長久朝代的更迭滅亡。

一片使報酬難的沉默，很久以後, 才終究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寺人支撐不住，戰戰兢兢地跪出來：“...回…回太子殿下, 李將軍有令, 聖旨到前，封閉永巷, 不得任何人出入。”

泰安驚奇交集，疑慮地看著他：“小太子…你這是…被圈禁了？”

鎮國公李崇佑逼宮篡位，即位十年以後，暴斃於雷雨交集的中元夜。玄武門前，執掌兵權的彥秀帶兵逼宮，卻被冬眠鹹陽多年的定王盧啟趁虛而入，兩路夾攻。

“臣已通秉奚宮局，約莫再有半個時候擺佈便能趕來。至於太病院，臣以為…已無這個需求。”李將軍低聲說，“屍身發明已經生硬，屍斑儘顯。定然是…冇得救了。”

現在朝代變遷，她的仇敵和仇人都在光陰的大水當中往生不再。

李崇佑父子為了謀權篡位，先在朝堂內裡製造冊立皇太女的謊言，又在宮變當夜借泰安弑父的藉口舉兵攻入內城。最後還不忘替謀逆正名，堂而皇之在史乘裡寫下泰安“弑父謀逆被誅”這六個字。

泰安還扒在他衣袖上，非常不淡定地詰問：“…為甚麼啊？你做錯了甚麼事情？為甚麼你阿爹要把你關起來？”

她胸口起伏不定，顯見氣得狠了：“兄長墜馬的動靜傳來，父皇一頭栽倒，纏綿病榻月餘。他薨逝之前已稀有日不進水米，我又如何毒害於他？”

“你快些奉告我，也好幫你拿個主張。”她眨眨眼睛，“我父皇長兄對我一貫寶愛非常，有求必應。在討喜這方麵，我倒有著非常豐富的經曆與訣竅。”

李將軍到得此時，纔算是真的對這個一貫申明狼籍的太子刮目相看，畢恭畢敬地點頭應喏。